想到鬼王坡一战,宫漠寒原本柔和的俊脸瞬间已覆上了一层千年寒冰,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漫天的大火,将士们的厮杀声,惨叫声……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去想,但那噩梦般的声音却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横冲直撞,他的额头上已生出了一层薄汗。
容浅止一直都在看着宫漠寒,她借着从窗户洒落进来的月光,很快发现了宫漠寒的异常,她猜想她的漠寒哥哥一定是又想起了三年前鬼王坡的那场战事,她一阵心疼。
她没出声,伸手轻轻帮宫漠寒抹去额头上的汗珠,再把他的脑袋搂进怀里。
容浅止无声的温柔像灵药般瞬间驱散了宫漠寒脑中噩梦般的声音,他脸上的寒冰也瞬间融化了,他睁开眼睛,把额头抵在了容浅止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动了动。
有她,真好。
两人都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
……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宁天佐并没有睡下,而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书房里。
他眉头紧锁,眸中的颜色沉得如夜色下的大海。
这时,宁婉心的声庀炝似鹄矗骸暗爹,我是婉心,您睡下了吗?”
宁天佐转头看了看案桌上的沙漏,这都快子时了,婉心这么晚了还不睡,来找他做什么?
他快速敛起脸上阴沉的神色,来到案桌后面坐下,这才开口道:“爹爹还没睡,你进来吧。”
“是。”
宁婉心推门进了书房,合上房门后,她上前几步,跪在了宁天佐的面前。
宁天佐一愣,他深深看了宁婉心几眼,站起来,来到了她的面前,柔声道:“婉心,你这是怎么了?起来说话。”
宁婉心抬头看向宁天佐,两滴泪珠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她道:“爹爹,女儿不孝,给您丢脸了。”
宁天佐皱了皱眉:“出了什么事情?”
宁婉心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又道:“女儿为了找姑姑,曾去了南楚的京城,因为三哥托女儿给寒王爷带一封信,女儿便见到了他……”宁婉心抿了抿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宁天佐已经听出了几分意思,接道:“你对他一见钟情了?”宁婉心咬着唇点了点头,看着宁天佐哭道:“爹爹,女儿一开始也并没有想怎么样,但没想到的是,容浅止得知此事后,她竟要对女儿赶尽杀绝,而且她还在寒王爷面前恶人先告状,说女儿要加害于她!更
让女儿伤心的是,寒王爷竟然听信了她的话,不问青红皂白就对女儿大打出手,今日女儿在忘泉山上遇到他,他还打了女儿一掌!”
凭宁天佐的修为,他不用给宁婉心把脉,从她的气息上,便已经得知她受了内伤,他捋着长长的胡须看着她,并没有立即出声。
宁婉心有些心虚,低下头抽泣了两下,要想杀了宫漠寒和容浅止那对狗男女,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借住他爹爹的力量来帮她。
此时此刻,宁天佐的眸子里带着深不见底的颜色,他看了宁婉心片刻,突然道:“婉心,你很喜欢宫漠寒?”
宁婉心一怔,她抬头看向宁天佐,对手宁天佐黑沉沉的眸子,她轻轻点了点头。
宁天佐嘴角慢慢扬起,笑了笑,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宫漠寒,爹爹就把你嫁给他,你看如何?”
宁婉心怔住了,她根本没有想到她爹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但一丝丝窃喜却快速从心底生了出来。
她若明媒正娶嫁进了寒王府,她不信宫漠寒真敢杀了她,而她却有足够的机会把容浅止那个贱人弄死!
“怎么,不愿意?”宁天佐笑着问,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宁婉心这才回过神来,她急忙低下头,小声道:“女儿自然是愿意的,只怕王爷不愿意,还有那容浅止也不会让我进门的。”
宁天佐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你就不用操心了,爹爹自会安排妥当,你就等着做新娘子吧。
宁婉心娇羞一笑,点了点头:“那女儿先回屋了?”
“去吧。”
目送着宁婉心出去了,宁天佐嘴角慢慢浮出了一抹恶毒的笑。
……第二日,已是日上三竿,容浅止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瞅着大亮的屋子,她急忙推了推身旁的宫漠寒:“漠寒哥哥,现在什么时辰了?赶紧起身了!”容浅止觉得在她的外祖父家里,她和宫漠寒却睡到了这
个时辰,这脸可真是丢大了!
其实,宫漠寒早就醒了,他把容浅止往怀里搂了搂,不以为然道:“刚过了辰时而已,不急。”
“都过了辰时了!”容浅止惊呼:“丢死人了,我都没脸去见大舅父了!”
“又胡说,有何好丢人的,我们是夫妻,何时起身还要由别人管着?”宫漠寒惩罚性地在容浅止的唇上亲了一下。
容浅止不禁笑了:“王爷的厚脸皮果然让人望尘莫及!”
“看来止止这是不累了?”宫漠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容浅止一个激灵,她可不想一直呆在床上,她急忙撅了撅嘴巴:“人家快要饿死了,快点起身了!”
宫漠寒宠溺地刮了刮容浅止的小鼻子:“小狐狸!”
容浅止咯咯笑了两声,亲了亲宫漠寒的脸颊:“好了,我们快点起身了。”
宫漠寒笑了笑,没再逗容浅止,两人起身,穿戴整齐后出了房间。
这时,宁剑山庄的管家快步进了院子,迎上二人,行了一礼后,道:“王爷,王妃,大庄主请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