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枝这副模样,她也明白了自己的猜对了,一时间又是担忧又是心疼,却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周桐意,只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半晌,周桐意才从那可怕的噩梦中摆脱了出来,缓缓放松了蜷缩的身子。
沉默片刻,周桐意深吸一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对杨楚青道:“娘,我没事了,只是被梦魇着了而已。更深露重的,您快去歇着吧。”
“桐儿,你真的没事了?”
周桐意点了点头,安抚了她几句,便命人先将她送去歇息。
送走了母亲,周桐意才收了勉强挤出来的一丝笑容,吩咐道:“去笔墨纸砚来。”
“是。”小枝不敢耽搁,亲自去取了东西来,“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周桐意提笔蘸墨,一字一句地在宣纸上落笔。
半晌,周桐意才放下笔,将纸上的墨迹吹干,细细封号,抬手轻拍了三下。
下一刻,一道黑色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出现,单膝跪在她面前。
周桐意将信交到那暗卫的手中,沉声道:“暗一,你亲自走一趟,务必将这封信亲手交到我父亲或者哥哥的手中!越快越好!”
“是。”
暗卫领命,双手接过信件,叩首行了一礼,便隐没在了暗处。
“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小枝担忧地看着周桐意,她总觉得,娘娘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连将军留给娘娘的暗卫都用上了,娘娘这是打算做什么?
周桐意闭了闭眸子,没有回答小枝的问题,只道:“明日宫门开了,你替我跑一趟,与陛下说我身子不适,这些日子宫中乱七八糟的人进进出出的,吵得头疼,要在周府中休养一段时间,暂且不回宫了。”
“娘娘,您、您知道了?”
小枝听周桐意这话,心中大惊。
他们都以为将选秀之事瞒得好好的,不想听着娘娘这话,竟不知什么时候还是知道了。
“我是身子不适,并非伤了脑子,你们不必瞒着我。”
周桐意道了句,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言辞间已然算是承认了。
“去吧……”
周桐意今日又是动怒又是痛哭,若不是有前几日徐不一带回来的药丸撑着,只怕这个时候人早就昏厥了过去。
此时打定了主意,周桐意心中有了盘算,阵阵疲惫席上来,只能任由小枝将自己搀扶回床榻上,沉沉睡了过去……
另一边,徐不一在宫外四处寻药,查访名师典籍,为了采药遍访名山大川,想尽法子想要为周桐意寻到能彻底根治她身子的药物。
奈何,周桐意的身子是被药性所伤,用的本就是透支的法子,如今就像是一个漏了底的碗一般,就算是往里面倒入的东西再如何珍贵,也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就会尽数流逝。
“这个不行,这个也不行……”
徐不一烦躁地翻查着手中的药典,眉头皱成一处。
翻查了半晌无果,徐不一烦躁地将药典丢在一旁,有些颓丧地跌坐在地上。
“难道,真的没有法子了?”
“谁在哪里!”
一声呵斥声传来,徐不一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自己为了查访这失传的药典,此刻正在中呢。
匆忙爬起来,徐不一转身就要跑,却还是晚了一步,被人堵了个正着。
“不一?怎么是你?”
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徐不一猛地顿住动作,抬眸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徐不一当即大喜:“师傅!”
赶过来查看的老者一身道袍,长眉白须,很是仙风道骨的模样,正是将徐不一引入医药之道的恩师了悟大师!
徐不一之前也想过请师傅来帮他,只可惜,了悟大师终日云游四方,居无定所,就连徐不一也寻不到他的住处,只能想想就作罢了。
却没有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碰到了了悟师傅。
徐不一大喜,也不跑了,焦急地道:“师傅,求您救命!”
徐不一一五一十地将周桐意的状况都告知了了悟师傅的,随后很是期待地望向了悟大师。
“师傅,您有法子将这人的身子补救回来吗?”
了悟大师捻动了一圈佛珠,才缓缓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能够在这个时候碰上贫僧,便是这位女施主命不该绝。”
徐不一闻言大喜:“师傅当真有法子?”
了悟师傅颔首,道:“你随我来吧。”
徐不一随了悟师傅去了他暂且居住的禅房,随后两人便关在了柴房之内,整整半个月的时间,徐不一才一脸喜色地出了禅房,千恩万谢地离开。
而此时的京城之中,周府。
自前次周桐意命小枝回宫递了消息,宋原舒并未多问就答应了下来,周桐意便理所当然地在周府中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大半个月。
周桐意此时已然是接近临盆,腰腹高高隆起,看着就很是骇人,每日里只能在数个婢女的搀扶之下在院子里走几步,稍微多动一些就要累的浑身被冷汗浸透,杨楚青和宫中派出来的御医产婆等人一直守在身边,随时准备着。
这日,周桐意用了晚膳,懒洋洋地卧在软榻上看着解闷的话本,突然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书问道:“小枝,你可看到娘了?”
小枝摇了摇头,“娘娘, 我也不知道。说起来,确实是有半日功夫没有见到夫人了。”
两人正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