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阿黛想方设法想要悄悄地问乔子晋一句,东篱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这样她心里也好有点底。
结果直到两人分开,也没找着机会问。
一进城,乔子晋便对杨文杰道:“你把阿黛送到了东篱先生府上,自己也不必来了,就留在府上,东篱夫人要是有个什么下苦力的活儿,你都揽在自己身上。”
不等杨文杰开口,东篱先生已经皱着眉头跟乔子晋说了:“乔公子既然不放心东篱府上,陆小姐也没有必要去了。”
乔子晋却道:“我不放心的怎么会是贵府?只是,文杰之前已经受了伤,来京城的路上又没有机会好好换药,又没吃好睡好,只怕再跟着我们,就是一条人命了。”
东篱先生扭头去看杨文杰,果然看到他脸色惨白,两眼通红,光是站在那里,都能看出一种虚浮的感觉。
杨文杰却道:“主子,这个时候,就算是撑不下去也得撑下去,更何况属下只是受了一点小伤,没有关系的。当年在战场上,属下九死一生,还不是照样回来了。”
乔子晋瞥了杨文杰一眼,轻飘飘的来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京城没有趁手的人用?”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就是阿黛,此时此刻也对她未婚夫的不按常理出牌表示赫然。东篱先生却道:“杨先生高义,乔公子知人善用,东篱敬佩,刚刚是东篱着相了。”这意思,就是允许杨文杰跟着去东篱府上了。
杨文杰还要说话,乔子晋却道:“东篱先生难得答应留人,文杰你再拒绝,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杨文杰这才答应了,恭谨道:“多谢主子,多谢东篱先生。”然后对乔子晋行了一个礼,对东篱先生行了一个半礼。
乔子晋终于转身对阿黛说话:“你到了东篱先生府上,就好好的陪陪东篱夫人。我在外面的事情,会有人来给你们传消息的,要记住的是,不管听到什么消息,好的坏的,或者是要你来见我的,你都不许主动离开东篱府。”
阿黛诧异:“你要我去见你,我为什么不去?”
阿黛这是问了一句傻花,三个人都笑了,乔子晋道:“我能往东篱府送消息,别人也能。要是有消息是叫你出来见我的,那一定不是我递的消息。你且记住了,京城的水很深,这件事是男人的事情,你好好的等着我回来就是。”
阿黛沉默了,她不敢点头,因为她无法保证,如果得到坏消息她是否还沉得住气不去找乔子晋。待在白石镇和待在东篱府,那不是没什么区别么,最多就是离得近些而已。
或者乔子晋早就做好了这个打算,这才答应带着阿黛来京城。
东篱先生心里已经认为陆黛高义,此时此刻也没有因为阿黛的小儿女情态不高兴,反而笑着打趣:“陆小姐且放心,还没有我东篱想保保不了的人,就是事情不顺利,我也还你一个好好的乔子晋!”
阿黛瞪大了眼睛,东篱先生不是那种说大话的人,如果没有这个实力,他不会开口做这种保证。那东篱先生到底是什么身份?
东篱先生似笑非笑的看了杨文杰一眼,把杨文杰看得莫名其妙的。
最后,还是阿黛表示记住了乔子晋的叮嘱,四个人这才分道扬镳。
阿黛有心在路上问问杨文杰东篱先生的身份,结果转过一条街,便看到一座府邸,上面烫金的三个大字。
阿黛是不认识这个时代的字的,杨文杰已经上前去敲门了,阿黛瞪大了眼睛问杨文杰:“这是东篱府?”
杨文杰点头:“对啊,匾额上不是写着么!”看阿黛的眼神还带着些奇怪。
阿黛解释道:“我不识字……”
杨文杰想了想,道:“属下认识一些,如果陆小姐不嫌弃的话,这段日子,跟属下学认字,既打发时间,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
正说着,便有人来开门了,是一个六旬的老伯。老伯眼睛像是蒙了一层白翳,显见得眼神已经不好使了。
杨文杰赶紧行礼道:“我叫杨文杰,是乔巡走手下的人,这位是陆小姐,东篱先生让我们来的。”
“哦,”老伯冲着阿黛点点头,然后侧开身子把两人让了进去,“是要小住几天吗?”
阿黛心里挺诧异的,刚刚分手的地方,明明距离东篱府只有几步的路程,东篱先生干嘛不回家一趟?再说了,她和杨文杰来东篱府,也是临时决定的,听老伯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东篱先生早有交代?
说话间,老伯已经引着两人向里面走了:“夫人在莲池采莲蓬。”
又走了几步,老伯忽然站住了脚,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一本正经的问道:“乔巡走是哪位?”
阿黛目瞪口呆,心里有些明白乔子晋为什么要叮嘱她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轻举妄动了。
这不明身份的人老伯都敢带进来,别说是真假难辨的消息了。
阿黛心里很是诧异,乔子晋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东篱府很安全?
毕竟是人家府上,杨文杰又敬重东篱先生,很是恭谨:“不知老人家有没有听说过乔子晋?”
老伯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下,杨文杰也傻眼了。
然后,还是那老伯先反应过来,摆摆手,放弃似的道:“我年纪大了,又不出门,也不认识几个人。直接带你们去见夫人便是了。”
这下阿黛更无语了,要不要怎么随便啊?万一来的是歹人怎么办啊!显然,杨文杰也是这么想的,神色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