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不禁愕然失笑,暗想看来以后应该让李夫人少接近蓁儿和据儿,以免总是教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两个孩子,他可不想让自己的两个心肝宝贝变得像李夫人一样个性古怪。
蓁儿看着刘彻纠结的神色,眼睛一转,倾身扑到刘彻怀中,解释道:“当然啦,只有父皇是例外的!蓁儿最喜欢父皇了!”
刘彻闻言满心欢喜,得意的望着暮朝,却见暮朝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澄澈的双眸闪着狡黠的光芒。刘彻自然想到自己与暮朝之间的种种是非纠缠,不禁面色一红,轻咳一声道:“你只管自己偷笑,给朕挑的鱼怎么还不拿过来?都怪那栾大多事,没头没脑的冲撞过来,扰了咱们用膳的兴致。若是再耽搁一会儿,只怕就要凉透了!”
暮朝看了看那鱼,果然已经凉了,便笑道:“还是让伙计将鱼热一热再呈上来吧!”
刘彻却皱了皱眉,一把将暮朝手中盛有鱼肉的瓷碟夺了过来,夹起一块放入口中,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轻笑道:“也不必麻烦了,朕觉得这样吃味道便很好。”
蓁儿看着父母间的你来我往,一言一行皆透着无限的情谊,不禁抿嘴笑道:“母后挑的鱼自然是最好的!”
据儿也对刘彻保证道:“以后据儿会将母后给我挑的鱼留一半给父皇的!”
刘彻看着暮朝只低着头喝着面前的鲜鱼汤,那若无其事的模样让刘彻看得牙根痒痒,暗道一会儿定要找个借口将两个孩子送回宫去,以免留在此处耽误自己与美人相处。
待刘彻将两个孩子哄回宫去,与暮朝来到有间医馆时,已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有间医馆果然名不虚传,来此问诊的病患很多,竟然排成了长队在外等候。更加令人惊奇的是排队之人虽然很多,但却只是在专门负责记录的门房内写上姓名,领取一个写有日期与时辰的竹简作为凭证,按照竹简上的时辰依序看诊。
暮朝看了看长长的队伍,询问道:“看此情形,来这家医馆看诊似乎要提前约定时辰。咱们要不要也去约定一下?”
刘彻微微眯了眯双眼,对春陀吩咐道:“你拿五十金前去求见苏大夫,就说你的主子远道而来不耐久候,请他费心通融安排。”
春陀微微一愣,低声问道:“可需对苏大夫透露公子的身份?”
刘彻略一斟酌便道:“你可以给予适当的暗示,记下他的神色言行。至于时机与尺度,你自己把握。”
春陀躬身应诺而去。刘彻望着面前这些排队来此医病的百姓,喃喃低语道:“我倒要好好看看,此人究竟是有真才实学、仁心仁术的当世神医,还是欺世盗名、愚弄百姓的江湖骗子!”
刘彻思及苏瑾与秦夫人的关系,忽然转头看向若有所思的暮朝,轻笑道:“刚刚见到那个不学无术、欺世盗名的栾大,我才恍然发现,你很多看似不经意的言行却暗中帮我化解了许多难题和麻烦。不知你对苏瑾此人,又有什么看法?”
暮朝微微一愣,望着刘彻含笑的双眸,莞尔一笑,轻声道:“以我之见,你用刚刚那样的方法想要让苏瑾立即为你看诊是不可能成功的。”
刘彻挑眉道:“即便是说出我的真实身份?”
暮朝点点头,“即便如此,那个胆大妄为又固执己见的苏瑾也不会因此改变行事的原则与方法的。”
暮朝话音刚落,春陀便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恭敬的对刘彻禀告道:“那个苏瑾自大无礼、行事狂悖,竟然在知晓公子身份后依然坚持提前预约看诊的规矩,不肯格外通融安排。奴婢无能,没有办好差事,请公子责罚!”
刘彻皱了皱眉,询问道:“以你观察所见,那苏瑾在得知我的真实身份之后可曾面露惊疑,或是恐惧不安?”
春陀摇了摇头,小声道:“苏瑾在得知公子身份后只是微微愣了片刻,随即便说出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竟然说什么既然其他百姓等得,公子自然也可等得。还建议公子可以派侍从先去登记预约,又说公子身份尊贵,这排队的功夫自然是不需要公子亲力亲为的!”
刘彻思索片刻,微微一笑,对暮朝说道:“你瞧瞧,这个苏瑾果然如你所言,胆大妄为且固执己见,真不知惠宁公主和秦夫人是怎么容忍这个不通人情又讨人嫌的师弟的?”
暮朝见刘彻言谈之间虽然看似责怪苏瑾,但心中应该对苏瑾颇有些好感,倘若苏瑾适才得知刘彻身份后便毕恭毕敬的将刘彻迎入内堂,只怕反而会给刘彻留下圆滑世故、心机深沉的印象。
暮朝忽然想到苏瑾和m曾经设计欺骗自己,险些将她最为在意的记忆消除之事,忽然便很想给苏瑾一个教训。
刘彻摇头叹道:“看样子,若按顺序预约候诊,只怕至少要等到三天后方可见到苏瑾。除了使用权势逼迫,莫非便没有其他方法于今日见到苏瑾不成?”
暮朝清澈的双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浅笑,“也不一定,说不定,那苏瑾很快便会亲自跑出来请咱们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