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祥云是一个小脚,典型的江南女子婀娜。小脚是不能出去做事的,而且小脚在普通人家过日子也是非常辛苦的。
体力活史祥云肯定是干不了的,她每天的主要事情就是到离家五百米远的一个中学堂里当教习。
大明的小学学堂逐渐成熟,虽然没有到能让所有适龄儿童上学的程度,可是也基本覆盖了重要的城镇。
但是中学这个全新的事务还尚处于萌芽状态,说到底就是因为教员不够,尤其是理科教员,是严重缺乏。
信阳是一个州,自然应该有一个中学学堂。史祥云是书香门第出身,文化水准自是比一般人要高,加上她也接触过南京理工科的一些初级知识,就被这所中学聘为教习了。
但是这所学校里真正教授理科的人却不是她,而是一位来自南京某学院才毕业的大专生。
此人姓杨名景铭,秀才出身,后考上第一届大专生。因为朱由检注重理工科人才培养的原因,现在的理工科教习特别吃香,甚至到了各地为争抢一名教习互相告状的程度。
此人一来便看上了美丽婀娜的史祥云,在多方打探到她是一位有夫之妇后任不死心,经常找机会和史祥云接触。
奈何当过太子妃的史祥云岂会跟这种登徒子一般见识,为了不至于尴尬,史祥云每每寻机躲避。
这一日下了学,杨景铭远远地尾随着史祥云,他准备去她的家一窥究竟。如果是个大户人家,惹不起那便作罢如果只是普通人家,杨景铭觉得仗着自己的一个好前程,一定要把这么美丽的女人征服。
史祥云一靠近小院的门就感觉不对劲,透过门的缝隙,里面就有两个人影快速地一闪而过。这种感觉她既熟悉又陌生,三年前不论她走到哪里,这样的人都会相伴左右。
她理了理自己的秀发,鼓起勇气推开了院门,院子里其实还是老样子,只是在院门的两边角落里多了两个青衣打扮的年轻人。
多出来的年轻人人不会去看史祥云,他们的眼神总是盯在不是焦点的地方,耳朵也不会听任何焦点的东西。这不会让任何人感到不舒服,似乎这些人站在身边也能藏在人群和视线之外。
朱由检就趴在堂屋的冰凉地上到处游走,小皇孙骑在他的背上,手舞足蹈地一边乱动一边喊着“驾”。一个精致的木马其实就放在旁边,但是孩子更乐意骑在皇帝的身上。
“和铀,你怎么能骑在爷爷身上呢?”史祥云赶紧走到堂屋门口喊到。
朱慈烺的下一辈排行是和字,按照祖宗规矩,史祥云给自己的儿子取名朱和铀,但是因为还是庶民的什么,尚没有向宗府报备。一个普通庶人骑在皇帝的头上,实在有违常理。
小朱和铀看到自己的娘脸色,赶紧爬下了朱由检的背,他怯生生地本能想要躲开母亲的严厉眼神。
“别吓到我孙子了。”朱由检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大块奶糖,小心地剥开油纸,喂到孩子嘴里。
“儿媳见过公公。”史祥云还是以家庭身份见礼,虽然贬为庶民不在皇家,可是亲情还在,父与子的关系还是没有断的。
朱慈烺拎着一个茶盘走到史祥云身边,正好看到这一幕,便楞在原地。
“把你们的好茶快端上来啊!”朱由检一瞪眼说。来到信阳不喝信阳毛尖,岂不是遗憾
东坡说过:淮南茶以信阳第一。绿茶之王的信阳毛尖,具有“细、圆、光、直、多白毫、香高、味浓、汤色绿”的独特风格,具有生津解渴、清心明目、提神醒脑、去腻消食等多种功效。
“青山叠叠复重重,到处峰峦馥郁同,云绕碧枝香千里,银针雀舌沐春风。”朱由检揭开茶碗盖,立刻就闻到一股清香,显然这喝茶还是在原产地更佳。
史祥云一愣,她原本以为皇上是不会作诗词的,却没想过原来皇上还挺懂行。
恰在这时,小院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不合适的声音传了进来:“史家娘子在家吗?”
当一个探头探脑的大脑袋伸进门缝,一声猥琐的声音传来,史祥云的眉头皱成一团,朱慈烺的脸色铁青,连带着朱由检的脸色都是黑黑的。
杨景铭被纪彪一只手就给拽进了小院,差点没跌了个狗啃屎,倒是学院里每日里注重的体育锻炼帮了他的忙。
“杨教习,你来有什么事吗?”史祥云明显不悦,她可从不这样对人。
纪彪一听这人有了名字,立刻朝身边的属下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一闪身就悄无声息地出了院门。整个过程杨景铭压根就没有发现,仿佛站在他身后的就只有一个人。
“哦!我是来结识一下史教习的相公的,久仰朱大人是衙门里的公人,一直无缘拜会。”杨景铭一愣,他发现自己来的真不是时候。这一屋子的男人有点多,明显他今天有点来错地方了。
“来的都是客,请进吧。”朱慈烺虽然不高兴,但是还是很有礼节。
“哎哎。”杨景铭赶紧拱手见礼,他已经感觉到身后有一双比狼还厉害的眼睛在死死地盯着他在,非常不舒服。倒是堂屋里的那个中年人显得平平淡淡的,好像很好接触。并且这人的面相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朱由检没有理他,自顾自逗着小孙子玩,小和铀一直被朱由检的胡子扎得咯咯直笑。
“这位老先生是”杨景铭笑盈盈地拱手问到。
“我很老吗?”朱由检瞪了杨景铭一眼,把杨景铭吓得够呛,原以为好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