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昌历:3628年,秋。
牧南郡辖下的“边南县”位处“大昌帝国”南边陲,依傍“小南山”而屹立山林中。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卧房,书架上的书在油灯的尾光下显得更老黄。
一个年约十四岁的少年在室中来回走动着,烦躁的影子在地上、榻上和墙上不停的缩伸变形,仿佛能看出影子上那张绷皱着的瘦脸。
一昏一醒之间,一切都被颠覆。
仿佛在梦中,可清醒的神智和一掐就痛的真实**感又告诉他——这是真实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彷徨占据了整个念头。脑子里在不断重放失去意识前的那一刻,这是唯一的根源。
那一刻,他匆忙抬头间,好像看到了一抹黑光,却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也不知道是真有黑光还是没有,反正他无法确定。只是在黑光之后的事,他却是非常的肯定。
一股凉意从顶门穿下,好像有什么东西钻入脑袋一般,这是最后的知觉。
从敞开的窗中望去,暗淡余光笼罩中的青石地面、花盆、石缝中那几株顽强的小草,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与真实。
这里是他的家——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告诉他,非常的真实感。
依稀间,他都有种自己就是这里人的感觉,地球那二十五年才是梦!
两个人生,哪个才是真的?
较量中,他坚定了下来——自己是地球的秦雨,绝不是这个秦宇。
尽管诡异莫名,但他非常的肯定,自己就是秦雨。那里的父母亲在招唤,他不能让他们伤心欲绝!
回去!
怎么回去?
还回得去吗?
削瘦身体仍在下意识的走动着,清秀而苍白的脸上、那双清澈的双眸里闪烁着成熟的光芒。
“啊——”
惨叫撕破夜空传来,惊得他抬头止步。
倾听中,左侧传来两道出门的动静。他们在匆忙冲出的同时,并留下了叮嘱。
“宇儿,灭灯!快藏好!”
“老张,看好宇儿!”在父亲声音落下后,母亲张翠竹不放心的说。
秦腾和张翠竹,这是秦宇的父母。
他脑子里浮现出两张可亲的面孔。紧随着冒出了诸多的关爱情景,让这两张面孔变得越来越可亲。
继第一声惨叫之后,更多的惨叫声传来,散在不同的位置。让人不由联想到,边南城已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他惊慌的吹灭油灯,黑暗中,仿佛各种妖魔鬼怪正在逼来,让他更加的慌。
这里没有警察会救他,更不要期盼来者会有什么杀人犯法的念头。
现在就是有一百个警察围着他也没用,带不来一丁点的安全感。
于来犯者而言,人只是食物罢了!
根据脑子中的记忆,他很快就判断了出来——这是妖怪来袭!
虽然县城外的山林中贼寇横行,但县城中有驻军五百,配有精良装备,绝不是他们的理想猎物。
无声无息的破城而入,如此密集的惨叫与惊恐声,昭示着妖怪来了!
想到这,他着急的思索藏身处,脑子里冒出了那口三尺余宽的水井。
秦腾夫妻都是后天修士,尽管非常担心身后方的儿子安危,但他们却不得不狠心弃儿迎敌。
帝国律:袭城时,不迎敌修士,夷族!
在铁律面前,夫妻俩连一丁点侥幸心都不敢有,那是全家十死无生的下场。
在不同位置,有三个与他俩一样飞纵而出的人,都冲向就近的惨叫声处。
“呜~~~”
如兽吼一般的鬼怪声比惨声更频繁,兴奋得像久饿遇大餐的群狼。
夫妻俩齐齐从屋顶上飞纵了下去,盯着破烂大门旁那似虎似人怪物,两把带着寒光的长剑夹斩了上去。
虎妖连忙将手中少了半边脑袋的尸体扔掉,两只闪烁银光的利爪分迎双剑。
叮当两声,火星夹着锐风飞溅,两只爪子被斩出了浅痕,虎怪被冲得倒退。
夫妻俩宛如心灵相通一般,无须提示已男前女绕后的夹击而上。
它长毛的脸上,那双绿芒中尽是凶戾。却理智的发出一声招唤尖叫,这是对秦腾夫妻俩的实力有了畏惧。
两把长剑迅如电,宛如破浪一般的切开空气,锐风声中连攻了上去。
仅仅三轮,灵巧的长剑就破开笨拙的双爪,斩下两道狰狞的伤口。
一胸一肩两道血瀑倾下,还不待同伴来援,它就在惊叫声中被斩掉了头。
张翠竹不安的望向屋顶后那边的家,倾听了一下,安慰的是那边暂时没有动静。
一声不吭,两张略发福却满是担忧的脸匆匆向外面赶去。
城门至县衙的半路中,喝杀声、兽吼声、惨叫声、箭矢破空声、屋塌声、兵刃撞击声,搅成一团糟。
十几个像人像兽的身影冲杀在军阵中,手中大棒或粗棍一挥一扫间,身穿铠甲的士兵成片的飞了出去。
屋顶上,有弓箭手在放箭,有矫健的身影在飞掠追杀。
尽管只是普通的小妖,但近身战又哪是这些普通士兵能对付得了。重击之下,有些头盔内的脑袋都被棍棒砸成肉泥。
群战外,统领被一牛妖打得团团转,完全落入下风。
赶到的秦腾夫妻和另三人都分别有了对手。五人均是后天修士,有着练气七八层的修为,都是修习最普通的法门。
县衙中,正堂外躺着七具无头尸体,七个头颅嵌在十几米外的墙洞里。
县令在步步倒退,终于退无可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