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猛不丁听到丫鬟喊这么一嗓子,张和德差点往前摔一个跟头。
从平先过来逼近丫鬟追问,“出什么事了!”
丫鬟不认识从平,不过见张和德一脸要吃人的模样,她哭丧着脸道:“杜嬷嬷,杜嬷嬷说有人悄悄给宋姨娘扎了针。”
“扎针。”张和德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虽说不懂医术,可就算是hi连猜带蒙也不能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他气的上去就给了一脚,咆哮道:“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太太呢,太太在哪儿?”
丫鬟被踹的胸口剧痛,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嗫嚅道:“太太,李太太正抓着咱们太太,说要太太偿命。”
连偿命都喊出来了,方氏这个蠢女人,这是不仅要绝张家的后,还想顺道收了自己的命啊!
张和德攥了攥拳头,扭身看到朱瑞成屈从云并从平的脸色,抹了一把脸,却一个解释的字都说不出来。
朱瑞成三人此时心中却全然不是张和德揣测的那样。
他们只是在暗自惊疑,到底是对宋素兰动手的人没有把握好分寸,还是方氏这个正室夫人真的又插手了,抑或运道不好,宋素兰真的难产了?
三人心里拿捏不清楚,只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着张和德去了后院。几个人也顾不得许多了,叫了张家的管家来跟着进去了后院。
一到后院,没有听到产妇的嘶嚎声,他们就觉得不好。
妇人生孩子,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识过,这能喊出来还好,表明人还有那份精气神儿,连喊都喊不出来,事情就是大大的不妙。三人只觉得身上汗毛直竖,宋素兰真出了差错,到时如何交代。
“你这个毒妇,毒妇……”
“出人命了,来人,来人,快把这个疯子抓走!”方氏一面躲着李桃儿抓到脸上的指甲,一面抱头朝下人身后躲。
她声音虽大,奈何那些下人都不敢真的听她的把李桃儿给架起来。说起来李桃儿只是一个妾室的生母,可妾室也要分是哪一种妾室。这年头,不还有些下人在不得宠的主子面前耍威风?
从平看到这幅情景,头皮直发麻,他也不能指望朱瑞成与屈从云,自个儿拦到了李桃儿面前,不迭的劝,“姑太太,姑太太,您消消气,消消气,宋姨娘吉人天相,菩萨保佑。”说着他眼珠子一转,目光落到蜷缩在边上的钟道长身上,胳膊张开拦着李桃儿运足精气神的大喊,“钟道长,您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进去瞧瞧宋姨娘。”
钟道长打了个呵欠,从花盆边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脸无奈的道:“可不是老道不出力,老道可不会悬丝诊脉的本事。”他说着就朝方氏和张和德那边撇了撇嘴。
朱瑞成他们的目光一下就火辣辣的落到了张和德夫妻身上。
张和德脖子都红了,跟风箱一样扑哧扑哧的喘了几口粗气,忽然一巴掌就扇到了边上的方氏脸上,“蠢妇!”
方氏被他打蒙了,回过神正好对上李桃儿满是恨意的目光,扑上去就要跟张和德拼命。张和德此时根本没心情理会她,将她两手制住丢给了下人,“把太太送回去看起来,没我的话,谁敢让太太出来,就自己去领板子罢。”
张和德不带半点温度的话彻底把下人们吓住了,他们连哄带拉的把方氏给送回了正院上房。
处置完方氏,张和德这才陪着笑脸上去给钟道长说话。
钟道长听了一耳朵的好话,这才松了口,“行罢,看李公子份上,老道就把看家的本事都拿出来试一试。可你们先前耽搁了,老道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张和德一听这话,又在心里骂了方氏两句,不妨就看到边上的朱瑞成和屈从云上来一面给钟道长说好话,一面从怀里掏了几张百两面额的银票塞到了钟道长怀里。
钟道长的脸色立时就如冰雪化冻,和煦了不少。
张和德这才明白这是个爱财的道士。爱财好啊,虽说张家不算大富大贵,可这个时候,他不管是为了什么,也不会舍不得银子的。他当即就向钟道长允诺,只要钟道长保住宋素兰母子,他愿意出五千两银子。
两条人命还加个独苗苗男丁,才给五千两。早就被李廷恩养大胃口的钟道长心里腹诽了几句张和德,到底还是进了屋子。
不一会儿他又开门把脑袋伸出来,问从平,“李公子那参……”
从平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钟道长说的是什么,一拍脑门道:“有有有。”他飞快的又抱回来一个玉匣子,一打开,里头一根二指粗,参须完好的人参就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从平心有余悸的道:“小的过来前,少爷特意交代让小的开了库房去取出来的。”
钟道长看了这人参,眼睛都瞪圆了,他伸出手掐了一点末放在舌头上舔了舔,砸吧砸吧嘴,嘀咕道:“这小子,到底上哪儿寻得这些好药,老道天天在山里琢磨,也没这个机缘。还是银子好使啊。”说着他毫不客气一把将玉匣子躲了过去塞到怀里,“行了,有这个老道就能保住他们母子的命。这剩下的当是你们少爷给老道的诊费。”
从平当然知道这人参价值千金,而且绝对是用不完的,可他这时候哪敢跟钟道长讨价还价,只得哈哈道:“是,归您,归您。”
众人看着门又一次合上,不过有了钟道长先前的话,大伙儿心里能松一口气了。
李桃儿这次没有再进去,事实上她在里头也帮不上什么忙,她半个身子都倚在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