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桃抬头一看,正是前段时间在葬礼上出现过的贺阳。他身着白色的校服衬衫,手里捧着一杯奶茶,顶着一头蓬松的卷发,笑容温和,葬礼上的憔悴已消退了不少,看上去清雅洁净。
“哦~你就是那个贺阳,对不对啊”苏桃还没来得及回话,周小南就抢先答道。
贺阳有些羞涩地低头笑了一下,说,“是啊。你是?”
“哦,你好啊。我叫周小南,是苏桃的朋友。”周小南相当自来熟地说。
贺阳看向苏桃,复杂的眼神意味不明,“原来周小南是你的朋友啊。”
“是啊,怎么了?”苏桃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感觉十分诧异。
贺阳犹疑一下,还是开口道,“原来你们是朋友,那你们知不知道今天上午关于苏桃打伤周小南的传言已经传遍全校了。至于打人原因,什么离谱的说法都有。”
“什么?”苏桃大吃一惊,与周小南对视一眼,周小南连忙撇清关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啊。”
苏桃无奈道,“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我只是好奇这么离谱道谣言怎么会有人信。我一个新来的转学生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打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至于打人的原因可是最好编的,反正就我听到的说法就有四五种了。”贺阳耸耸肩。
“为了编排我还真是不择手段啊。”苏桃冷笑道,“不过这次这么大的消息,居然连一向消息灵通的周小南都被瞒得死死的,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已经被中心圈子排除在外了,”周小南挑挑眉,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无论我有没有明确表态,我跟你一起出现的那一刻,咱们班的小圈子就已经开始疏离我了。”
“倒真是有人如临大敌啊。”苏桃说。
“这肯定是邵桓那帮人捣得鬼。”贺阳忿忿不平起来,“一定是因为上次在我去了你姐姐的葬礼,他赶我走的时候你站在我这边,得罪他了!邵桓就是这么一个呲牙必报的小人!”
“不像,这不是邵桓的风格,”周小南摇摇头说,“以他的身份是不屑于做这种事的,连邵静都不会做,最有可能的恐怕是章慧敏……”
“什么不是邵桓的风格,像他这种特权阶级最爱做的事,不就是通过伤害别人来显示自己的优越感吗?通过成立5班、6班这样的特殊班级来抢占他们根本不需要也配不上的优秀师资……”贺阳略带嘲讽地说。
“特权阶级?”周小南听着觉得刺耳,“什么叫特权阶级?照你的说法,我和苏桃也是你说的特权阶级中的一员。对了,还有你曾经的挚友,苏樱,也是所谓的特权阶级啊。看来,贺阳同学,你倒是很爱和我们这些整天剥削压迫别人的特权阶级打交道啊……”
苏桃起初也觉得贺阳说话太过于愤青了,心里也不大舒服,然而周小南越怼越过分,连忙打圆场说,“小南不是这个意思,他这个人就是嘴快,整天胡说八道的……”
不料,贺阳却相当大度的摆了摆手,说,“小南,我没有针对谁的意思。我只想说,像你们这样曾经身处圈内或是近距离接触过这个圈子的,然后又被排挤出局的人,对这些所谓的上流社交圈里这一套虚伪的伎俩应该更加深有感触才对……”
“嗬,敢情你肯屈尊跟我们说话原来是因为我们被踢出圈了呀?所以不算是特权阶级里,顶多是个被迫害者是吧?”周小南夸张地反问着,“那你的好朋友苏樱呢?她可是在社交圈混得如鱼得水呐,还是你最讨厌的纨绔子弟邵桓的女朋友,这时候你的立场哪去了?”
“苏樱跟她们不一样!”贺阳立刻反驳道,“她只不过被邵桓迷惑了而已,其实她内心也很痛苦……她跟邵桓根本不是一类人,她只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对于贺阳这一番自我剖白,苏桃相当不以为然,且不说姐姐是不是贺阳心目中那么单纯,被男人迷惑这种事在苏樱身上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
苏桃好奇地问道,“那你是哪个班的?怎么认识我姐姐的?”
“我跟她,是在艺术节的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她在我们学校已经很出名了,我呢,只是个无名小卒罢了。她在舞台上的样子真的很耀眼……”贺阳回忆苏樱的时候眼底闪着光,这点小小的光焰感染到了苏桃,她庆幸姐姐去世之后,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真诚地怀念她,还有人记得她短暂却流光溢彩的年华。这让苏桃感到些许安慰,至少苏樱留下的除了永不停息的流言蜚语,还有这样美好的东西。苏樱跟贺阳相识的故事实在再老土不过了,一个美丽迷人的校园明星在艺术节上丢了自己的发卡,本来只是转瞬即忘的事情,但是这发卡被贺阳捡到了并且一眼认出这是苏樱的发卡,他犹疑了好几天究竟要不要还发卡,他担心苏樱早就忘记了这只发卡,又害怕她会用章慧敏那样倨傲的态度来嘲讽他。到了第四天,他终于鼓起勇气去找了苏樱,把发卡还给她,出乎意料的是苏樱丝毫没有惊讶,并且迅速想起了贺阳是艺术节的工作人员,她笑容迷人、落落大方地提出为了感谢贺阳,可以请他喝咖啡,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当然,在贺阳的叙述中,苏樱不仅是个漂亮迷人的美女,而且天真又善良,笑起来像个孩子……总而言之,苏樱是个世间少有、无与伦比的姑娘。对于整个上午以来都在听关于姐姐的坏话的苏桃来说,无疑心里舒服的很多,尽管知道他的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