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闵文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个人,不由得摸了摸头。他虽然还不认识章桃,但是章杏章桃姐妹俩长得有些相像,尤其两个的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也知道章杏还有个妹妹,心里隐隐猜到了章桃的身份。
章杏先止住了哭,牵着章桃的手,对魏闵文说道:“大哥,这是我妹妹章桃。”
魏闵文咧嘴一笑点了点头。倒是章桃有些冷淡,看了魏闵文一眼,笑也不笑,就扯着章杏一转脸亲昵说道:“姐,咱们到那边说话去。”
章杏见状,心里叹了一口气。章桃既是能找到傅家米铺来,那定将魏家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她果是如她先前所想,对叶荷香芥蒂极深,连带对魏家的人也不喜上了。
章杏充满歉意看着魏闵文。魏闵文不待她开口,就一连点头,说:“杏儿,你们去说话吧,我先回去跟舅爷舅娘说一声。”
魏闵文走了。章桃破涕而笑,挽着章杏的手,指了不远处的聚源阁酒楼说:“姐,走,咱们到那边说话去。”
章杏被章桃带进了聚源阁酒楼,酒楼小二飞也似的过来招呼。章桃开口就问道:“楼上还没有雅间?”
小二脸上笑成了花,领着章杏章桃上了南边尽头的一个雅间里,还指了窗说道:“两位姑娘,这是咱们酒楼最好的雅间了,既清净,开了窗还能看到底下景致。”
章杏跟着魏闵文魏闵武来过聚源阁几遭。以前还在这里卖过小锅仔,对这里也算熟悉。听罢小二吹嘘,她不禁一笑,说道:“好啦,我们都知道了,小二哥上壶好茶来吧。”
小二正要走。章桃又叫住了他。问了聚源阁的招牌菜,一连点了七八道菜。
章杏心里膛目,她们两个可是吃不了这些菜的,但是想及她与章桃久别初见,章桃兴头又极高,倒是不好打断,只笑盈盈听着看着。
小二拿了菜单笑眯眯出去。章桃转过身来。看着章杏笑盈盈的脸,眼圈又一热,将自己坐下凳子挪近了些,挨着章杏,握着她的手,喊道:“姐……”
章杏心里也极是感伤,但她素来会掩饰。面上倒看不出什么。替章桃抹了抹脸上的泪。微笑说:“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鼻子,也不怕别人笑话。”
章桃挨着章杏扭捏一阵,“我才不怕别人笑话呢,再说这里又没有外人。就姐姐一个在。”她抓着章杏的手不松,上下打量。哽咽问道:“姐,你是怎么回来的?石头哥哥呢?”
章杏心里一痛,垂下眼脸,说:“你石头哥哥,他走啦。”
章桃一愣,随即又拉着章杏哀哀哭起来。
章杏心里痛极,那段记忆她藏的极深,轻易不翻起。现下章桃哭起来,她也跟着落泪了。
“石头哥哥,石头哥哥是怎么走的?”章桃抽泣问道,“你们真遇到了泥石流吗?”
章杏本就是极其谨慎的人,哀伤之中听了章桃的话,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章桃眼睛,问道:“我们……遇到了泥石流,你是怎么知道的?”
章桃抹了抹眼泪,说:“是承德侯府的老夫人帮我打听的。”
“承德侯府?”章杏确定自己是头一次听到这称呼。
章桃便对她讲了自己的经过。
章杏听到章桃落水逃生四处找人那段,眼泪又忍不住直流,摸着章桃的头,“傻丫头,你怎么就怎么傻?”她那时也就七八岁样子,便是从小会水,侥幸逃生,不想着怎么回家,反是心心念念要来淮阳找她,这过程她虽是说得轻松,但其中定是有无数艰辛与危险。
也由此看出,叶荷香这个母亲对孩子的伤害有多大,大得她到了如此境地,也不愿意归家求援。
“姐,你呢?你又是怎么回来的?”章桃拉着章杏的手,问道。
章杏一边抹眼泪,一边在心里掂量章桃方才话语。
她的那段经历诡异危险,一旦泄露,便是倾巢之祸。深山之中掩藏万千刀兵,既无旗帜署名,又行动诡异。
她虽是对这里朝廷布军不了解,但也知那地非是两国交界之处,既是无兵祸之灾,那么大队人马有何须隐藏行踪?
所以,她估计那非是朝廷的正规军旅,十有八九是心怀叵测的哪路枭雄欲争霸天下而掩藏的一只劲旅。
事未起,他们怎会容形先露?
她怀揣这秘密,便是怀揣了一个尚在沉睡之中死亡之神,一不小心就会遭来滔天大祸。
她不知那承德侯府的老夫人是因何说她与石头死于泥石流中,是为了让章桃死心?还是她也是那其中的一份?
——章杏不禁打了个寒颤。
章桃他们知道的越少,那以后活下来的几率便越大。
章杏定了定心神,脸上神情半点不露,说道:“我和你石头哥哥一道被带去西北时候,遇到了泥石流,石头他……为了救我,自己被埋在下面了。我爬出来后,就归了家。只身上分文没有,路上耽搁了,到家时候,爹已经去了,而你……也不在家里了。”
“我卖身不是得了二两多银子吗?她为什么不给我爹爹看病?为什么不给我爹爹看病?”章桃哭喊说道。
“二两多银子,还家里的债都不够,况咱们爹,拖得实在太久了……”章杏拉着章桃替叶荷香分辩。
这也是实情,章杏找到当时郎中,章水生确实病入膏肓,回升乏力了。叶荷香从不是个耐烦的人,章水生两个女儿连接被卖,他心中原就对叶荷香有满肚子怨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