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明兴殿啊!怎么,长宁,你忘了吗?”母后的笑脸轻盈而深邃。
啊……林皇后居然亲自来接长公主。屋里的宫女太监们暗自欢喜。谁都知道,在大兴宫这样儿的地方,主子越得宠,奴才地位就越高,所谓一人成仙,鸡犬升天……
长宁乖乖地随母后来到寝宫门口,只见门口停着母后华丽的大凤辇。这是皇后专用的车辇,马匹精良,车身宽大,装饰富丽。依大齐祖制,宫里别的嫔妃和公主的车辇都不得比皇后娘娘的大凤辇更大更华丽。且名字也不能称凤。
“母后先行,孩儿的车辇随后就来。”长宁又屈了屈膝,恭送母后先行一步。
“诶,都是母女,如何这般生分起来?来,就乘我的大凤辇一起过去吧。”林淑媛再次牵住大女儿的手。
今日这是怎么了……母后如何对我这般好……
长宁乖顺地点点头,跟随母亲上了车。
……
公主府。
一个衣着光鲜的妈妈来到永泰公主的房间门口,守门的奴婢屈膝谨言道:“李妈妈好。”
满身珠翠的永泰公主站起来,面带笑意,对妈妈道:“妈妈,你来得真巧!妈妈看,孩儿这身打扮可还好看呐?”
“好看!好看!我的女儿是天下第一美人儿!”李妈妈称赞道。
“妈妈不知,今日皇帝宴请,我就怕这些人没见过大场面,不知道如何打扮我。还是妈妈做事最让我放心,可偏偏哥哥又一片孝心,非要接妈妈出去享福。我倒是一片真心要留妈妈在府里,可终究哥哥才是妈妈的亲儿子,我一个奶女儿如何敢跟他争呢?”
“公主殿下可别这样说!什么亲生不亲生的,在老身眼里,你们都一样亲!若公主不嫌弃,我本也想就在公主府里终老。可到底思来想去,这近三十年我都守在公主身边,没陪过他。既然他提出要养我终老,我便依了他罢。公主今日还是一人进宫里去吗?”李妈妈神色一紧,问道。
“是啊,不然呢?”永泰公主撅起嘴,“妈妈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人,打死都不愿意掺和这些个俗事。”她的脸上却有些骄傲之色。
一个婢女捧上来一盏茶。永泰公主上前接了,亲自捧给李妈妈。
李妈妈连声喊着不敢当不敢当,恭谨地接过茶盏。
“妈妈今日过来,有事吗?”
“事儿倒没什么事儿!只是听说皇上今日宴请,想着我这才走,怕这一帮妮子服侍不好公主,过来看看。附马爷果然不愿意跟你一起去?”
“唉……”永泰公主又嫣然一笑道:“不过呢,我也习惯了。他不去也好。说起来是赴宴,哪里只是吃吃喝喝这样简单的事儿,还不是一些是是非非勾心斗角……”
“公主错了。”
“嗯?”永泰公主一惊,“妈妈什么意思?”
“公主殿下,您这一回就想错了!”
永泰公主收住笑,低声道:“妈妈有何请教?”
这位李妈妈自年轻便进宫做永泰公主的奶母,后来公主嫁人,她才随了公主出宫。宫里的事,她见多了,因此,出宫以后十来年,她一直是永泰公主的军师,有什么打紧的事,永泰公主总是征询她的意见。
“公主该让附马同去赴宴。”
公主眨了眨眼睛,看着李妈妈,不解道:“我和他成亲以来,五年了,他从来便是这般淡泊性格,从来都不愿意抛头露面的啊……”
李妈妈凑近了公主,低声道:“以前,是公主的母亲做皇帝,公主是女皇唯一的女儿,你要什么她给什么!就连你看上了这位附马爷,她都赏给你!”
永泰公主脸上浮起一丝得意之色。
附马吴明聪本是有妻室的,当然,那时他还不是附马,还只是女皇吴萌的内侄儿。
在一次女皇举行的家宴上,她看上了这位俊俏男子,便休了原附马,跟母亲要他。当时女皇本是不同意女儿这样做的,无奈永泰公主已然将前附马休了,非要此人,女皇拗不过女儿,这才找了个借口赐死侄媳也就是吴明聪的原配,让天下有情人成了眷属。
也正是此事过后,永泰公主便花大钱修了有名的母女大道,女皇一听高兴,又赏了永泰公主那辆举世无双的豪华车辇。
“可如今不同了!如今是你哥哥做皇帝了!”
永泰的脸上得意顿逝,一丝愤妒之色浮上来。“恨只恨我不够狠心,没有亲自去献参汤。”
“我正是听得我那蠢儿回来说,弘世子病了。看来,果然是公主行的事。”
永泰公主咬牙道:“那是他自找的!我说我去,他非要说他去!结果他不但不按计划行事,还自个儿将那碗参汤给误喝掉了!幸好他身上带着解药。”
“什么叫幸好?我的公主殿下啊,他那是在救你呀!”
“救我?”永泰怒目。“除了张隆昌才是救我!”
“公主还是不能丢了那个心思吗?”
永泰用力地扯着手中的帕子,盯着桌几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既然我母皇做得,我便做得!她还算只是张家的媳妇,我可是张家亲亲的骨血!”
“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公主这样做就是飞蛾扑火啊!”
“不,我这是火中取栗。只不过,这一回我又输了。”
“公主,你没有输。只要还留得性命,你便还没有输!”
永泰公主若有所思道:“对,时日还多着呢……”
“所以我说啊,公主该让附马爷和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