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有敌,季有敌!”
季有敌张开了眼睛,摇了摇脑袋,看清了眼前的那张脸。那五官端正,带着英气的脸。
“溪哥。”季有敌呢喃了一声,感觉人像刚睡醒一样有点懵,但当然瞟到身旁,他就立刻反应过来了,人整个一惊。
他就躺在那没有窗户的屋子门口,岑溪在门口摇醒了他,他把刚才那个梦抛在了脑后,因为他还清楚地记得,他在被敲昏之前,看到了谁。
季有敌忽地一下蹿起来,也不管自己的后脖有点酸痛,直接走到屋子里面翻了起来:“溪哥,帮我找一下信号枪。”他想问岑溪为什么会在这里,不过他确实没时间问,而且他也早知道,岑溪就像那个恶魔一样,有着恐怖的力量,与人类不符的力量。
如果他能回头,他一定能看到岑溪眼中的惊疑,“有敌,你说的信号枪,已经发射了。”
季有敌急着搜索的身影先并没有停顿,过了几秒后才停了下来,微张着嘴巴回头看向岑溪,眼中带着疑问,看到岑溪的神情他觉得有点不对劲,转身夺门而出,跑到院子中,抬头看去。
蔚蓝的天空中,一大团红色的浓厚烟雾还漂浮在空中,不断地被风吹散,看起来已经发射了有一小段时间了。季有敌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发射这个信号枪。
但他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溪哥,跟我一起去么。”季有敌自顾看着那空中的大团烟雾,说道。
“去。”岑溪已经慢慢走到了季有敌身后。
季有敌挪开视线,看向另一边,那个方向是军港最重要的地方,也就是泊船的地方,从这个角度他能看到,船桅杆最高端,下面的白帆已经被拉开了。
从季有敌被打晕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那群人的目的了,那面墙的钥匙,不用说就是锁住码头船的铁链铁锁的钥匙,而且上了铁链铁锁的,无一不是军港的大船,军区的宝贝,这种船都敢动,这是彻底不把军区放在眼里了,显然他们是要出航,不可能再回到金城,走了,就不再回来了。
季有敌咬着牙跑着,手上还拿着那把03式步枪,使劲跑向港区泊船处,现在想来,之前的声也是从那里传来的,季有敌甚至猜测那个狙击手就是在桅杆的瞭望台上进行瞄准的,在河上摇晃的船上进行瞄准么。
还有你,为什么会做这些事,为什么来军港,为什么要放信号枪,又为什么,要靠近我。
季有敌感觉有点被愤怒涨红的脸上突然一凉,有一滴凉凉的东西落在他脸上,这种东西越来越多,不断地打在季有敌的脸上,天,下雨了。季有敌和岑溪飞快地跑着,靠近泊船处时,就能听到黄河清晰的流水声,还有河水扑打岸边的声音。
“在那。”两人走进泊船处,就看到沿岸一排或大或小的船靠在岸边,随着河水起伏。两人搜索着哪艘船是否有异变时,岑溪率先喊到。季有敌顺着岑溪指的方向看去,那边有一艘大船已经开始离岸了。
季有敌跑过去,岑溪紧跟在后面,岸边锁住船的巨大铁锁已经被打开,那铁链足有一个人的腰那么粗,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来拿钥匙的原因了。看着那艘张开帆布离岸的船,季有敌认识它,虽然有着木帆船的帆,但它实际上是一艘蒸汽机船,足有十七米,在军港中也不算小船了,速度也是颇快,它的名字叫黄鹄号,这个名字是继承了之前的船,1840年,西方的“坚船利炮”打开了中国闭关的国门。一批有识之士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口号,掀起了一场救国图强的洋务运动。于是建造了“黄鹄”号,“黄鹄”号是中国人自行研制,并以手工劳动为主建造成功的中国第一艘机动轮船。所以军区给这艘船也取名叫“黄鹄”。
“黄鹄之飞,一举千里。”
而此时这艘船正被劫掠,离岸而行,等到季有敌和岑溪跑到船离岸的地方,黄鹄号已经驶出去差不多有百余米了。看着船上站着的人影,季有敌看不清,但他知道她一定就在那艘船上。
“阎琉璃!”
季有敌的喉咙扯着胸膛,用尽所有气力吼道。
这一声嘶吼好像用尽了季有敌的气力,他跪倒在岸边,如果黄河拍打岸的力气再大点,水花就能渐在他脸上。季有敌又哭了,就像这场淋在他身上的雨一样,不大,却也不停。
不就是再多一次背叛么,根本也没什么,比起之前的那些事这不就是一件小事么?可是,可是为什么就是他要来不断接受这些小事么?为什么,这些事情就要发生在他身上,他已经是个孤儿,他已经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他已经退学了,他已经要去存活率不足一半的军队了,可是,为什么,这些事情还是要不断发生在他身上呢?他是真的有够坚强,就像一块无缝的钢铁么?
“小心。”就在一旁默默注视的岑溪突然吼道,在季有敌身后的他冲上前,揽住季有敌的胳膊直接往一旁倒去。
也就在几秒之后,季有敌听到了枪声,就是他听到很多次的声,如果没有岑溪在,他是听不到这声枪声的,因为的子弹比声速更快,目标运气不好一般都听不到那枪响了,不过听到也不算一件运气好的事情就对了。
一枪打失,岑溪立刻起身扯着把季有敌扯离那艘船的视线,靠在另一艘停在岸边的船的背后,两人的后背就贴在船身上,能感受到船的一起一伏,还有雨滴,打在船身木板或是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