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闵兰愣愣地看看明显情况不大对劲的老爷子,再看一眼一脸头疼的夫君,心里起了丝狐疑。
“其煌,咱爹?”顾其煌头疼地挥退了下人。
一看这架势,落落赶紧也要跟着走,没想到被他一下叫住了:“落落不是外人,留下吧。”
听他这口气,落落明白了过来。再看眼一脸惴惴不安的老爷子,不由叹了口气:“等我大伯回来,让他帮看看吧。”
“我也是这意思,可是我爹他好面子,清醒的时候从不肯让人号脉,而且如果趁他不明白的时候请人来看,又总怕他醒了发火。”
徐闵兰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突然觉得荒唐起来:“爹他是病了?”
在她的印象里,顾老爷子始终是强势且硬气的,此时乍然发现这样强势的硬汉派也会生病,难免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是的,你去白水镇之前就发现不对劲了,只是爹他一直好面子不肯看大夫。加上晋文那边又凶险,于是就拖到了现在,看样子,只怕是得了痴症了。”
“我不看大夫!好好的看什么大夫!那药又苦又难喝的!”说到这里,顾老爷子突然又发起脾气来。
先前不明白缘由,总觉得老爷子的脾气来得快且古怪,还以为是因为对自己出身的成见的原因。这会儿明白了,徐闵兰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倒是落落,随手掂了块糖糕,塞在老爷子手里:“老爷子,您就让我金伯伯号号脉,我可以让他开不苦的药,看好了可以让扬儿陪你玩!”
说着,她把晋扬往前面一推,示意他去哄哄自家爷爷。
她想得不错,这所谓的痴症就跟现在的老年痴呆症差不多,这样的病人大多跟小孩子一般多变,让同为小孩子的晋扬去哄,准没错。
果不其然,顾晋扬放开了去跟自家爷爷玩之后,不过三两下老爷子脸上就阴转晴了,只不过仍是惦记着自家孙子要取农家媳妇的事儿,时不时地就要仇恨地向落落剜来一眼。但碍于先前一块糖糕的“交情”,他倒不像之前那样对她满是敌意了。
看了一会儿,徐闵兰捅了捅自家丈夫的胳膊,有些心酸地抹泪:“其煌,这以前爹总是看我不顺眼,骂我难受,可现在他这样,我这心里咋还这么难受呢?”
顾其煌安慰地抚了抚自家妻子的手,叹一口气,那时候刚知道爹得病的时候,他本想着要把闵兰接回来照应的。可是老人家平时骂归骂,关键时候心里还是清明的——怎么都不同意他接人回来,说是京里险,晋文干的事儿也险,不许让他们分心。
想到这里,他的眼里也有些湿湿的:“爹其实也很疼你的,骂你是担心你在外人面前丢脸难受……”
“我都知道呢,你打量我那么不知好歹?”徐闵兰白一眼心塞塞的丈夫:“所以这些年我跟爹吵归吵,可是从来没真红过脸……”
顾其煌看着落落一边带着晋扬玩儿,一边细声细气顺着老爷子哄着。不一会儿,竟把往日里只要一发病,不闹得人跪了就没完的老爹给顺出了丝笑模样儿来。
他的心里一热,握了握妻子的手:“你给晋文寻了门好亲,落落是个好姑娘。等爹清醒了,我再同他好好说说。”
一听这话,徐闵兰又开始得瑟了起来。
骄傲地把头一甩:“那是!也不看看我的眼光!可是咱爹亲自训练出来的!”-- by:da50s2x|55021|115782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