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捋捋头发,起身就往上房而去了。
“你说啥?!春叶儿给落落那丫头下过毒?!”
刚走近,吕玉兰耳朵里突然钻进来这么一句,这一下不吝于平地惊雷,一下把她钉在了原地了。
她惊疑不定地左右看了看,其他人都下地去了,家里这会儿只有田大爷跟蒋氏,自己,田春叶还有秀玉。
想了想,她悄悄地走近了些,并没有敲门,而是找了个角落趴了上去。
只听得里面蒋氏有些气急败坏地声音,还伴着小姑子田春叶委屈害怕呜咽声:“老头子你可以再大点声!啊,你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丑事儿对吧?”
公爹的声音小了下去,但是仍是有些余愤难消:“你才多大点个丫头片子,就敢害命?!还是害的自家人的命!你咋这么歹毒呢!我看落落变成怨鬼,就算是要报复,也是找你!”
“呜哇……”本来就已经吓得腿软筋酥的田春叶儿哪里还听得这样的话,当即就没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蒋氏赶紧哄:“老头子你少说两句,孩子已经犯了错了,难道你还能收回来不成?现在最要紧的是想想要怎么驱掉才成!我刚刚在西院儿里已经请了一回神了!可是啥也看不到,一片黑蒙蒙的!我拼了命的想看清她的来路,可是最后竟然反被掀了神阵!”
“被掀了神阵啊,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儿!这怨气大呢!”蒋氏的声音有些尖利,像是那种铁石刮擦的声音一般,让人心里滇得慌。
一时间,屋里屋外的人都静了下来。
吕玉兰只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落落是怨鬼?!天呐,那家里……”
就在这时,田春叶抽噎的声音响起:“爹,从去年退婚那事儿之后,咱家里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先是分家,分地,到前阵子牌坊也塌了,你说,是不是落落她心里还怨着哪?还有秀玉儿,往年春日里她总会好些,可是今年……”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似是自己被自己吓到,到最后索性闭了嘴不敢再想。
吕玉兰心沉了下去,秀玉儿?
突然田春叶又惊惶惶地开口:“爹!你说,是我害了她,她会不会,会不会哪天忍不住来杀了我?!我不想死啊爹!”
“闭嘴!”
田大爷被她吵得心烦,一声喝将出来。过了半晌才长叹一声,转身自家老伴儿:“你说,是锦玉儿带信回来说事情有异的?”
“是的,她还拿了个符纸都没火,就自己燃了!”田春叶儿的声音颤颤巍巍的,好像下一刻就会断掉一般。
田大爷听了却是死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你说咋办?”蒋氏有些沉不住气了:“锦玉儿说灵泉寺有个叫灵泉的大师很灵验的,可以请他来驱鬼。我下午自己试了试,却是斗不过。”
“我看,这事儿八成有点古怪,还是等一等。等等……”田大爷心里始终觉得有些不对,自从年前见识了田锦玉的心机之后,他下意识地就对自家这个孙女起了一丝防备的心理。
“再等下去,黄花菜都要凉了!”蒋氏的声音又尖又利,刺得人耳膜生疼。老头子的心理跟她开始的时候一样,可是她自己试了那一回之后,就啥都信了,不管怎么说,落落确实是有古怪的。她请神,可还从来没碰到过看不清四周的情形,更不要说神阵被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