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如青的反应,言棋不由兴趣大起,“他这是怎么回事?”
落落一脸迷茫,她也不知道那柳如青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没走稳吧?”
对于暂时不能理解的事情,她向来是摇摇头将之甩到脑后。她整了整衣衫,拉着小八冲着言棋一弯腰,诚恳的道谢,“多谢!还没请教公子大名。”
“啊,不谢不谢!呃,那个,不要叫我公子了,我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叫我言棋就好。”言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也被人道过谢,可是偏偏对着落落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莫名的手足无措。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指着地上口沿被削得奇形怪状的竹筒儿,随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用的?插花瓶儿么?”
“嗯啊,本来还想着用它把药钱换回来呢,结果就被人砸了,不过幸好他还赔了钱,嘿嘿……”
“咦,你这样一弄,这花儿还挺好看的,没想到还可以这样用竹瓶儿。对了,你这个多少钱?”
言棋心里一动,突然想起来公子正在发愁这小地方没好东西给白少爷送礼。
其实要说,落落这插花说不上有多名贵,但是胜在别致。五颜六色的花儿被错落有致的插在青翠欲滴的竹瓶儿里,有一种天然的野趣扑面而来。
“哈哈,说什么钱不钱的呀,送你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怎么好……”言棋拒绝,别说他不会贪人小便宜,就算是贪也不会贪到这样的穷苦百姓身上来。
“可没说白送你,还要劳烦你帮我宣传一下呢!想必你买来也是送人的吧?只消你送的时候稍微提一下是在哪里买的就好,我还指着这个挣药钱呢!”落落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跟言棋相识时间虽短,但是她已经摸清了言棋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爽快性子。
言棋眼前一亮,赞许的冲着落落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白少爷开店,想来这种小摆件儿是少不了的。”
落落听了,抚掌大笑,“那敢情好!我的药钱终于有着落了,哈哈!”
听她三番两次的提起药钱,言棋不由愣了下,“你的伤还没好?柳家不是给赔了双份嫁妆么?怎么还会没有药钱?”自己可是还给了一锭银子,当日他看过,依落落的伤势,那点银子应该是足够了才对啊?
“什么?”落落一愣,疑惑的同爷爷对视了一眼——双倍嫁妆?怎么没听大房二房说起过?
送走了言棋,杨桂香也去镇上的绣庄去卖绣件儿去了。
落落一脸疑惑的转向了爷爷,“爷,大爷可跟你说过什么双倍嫁妆的事儿?”
“没有,许是忘了吧……”爷爷的声音里有些迟疑,有些不敢看落落稚嫩的脸。
“怎么可能!”
然而不管别人说她是在爷爷伤口上撒盐也好,说她斤斤计较也罢,今天她无论如何也要试着扭一扭爷爷对大房的态度。
“那天爷你可听着的,大爷二爷可是还特意跟我们算过账的,怎么可能会忘了?而且如果是双倍嫁妆的话,那香火银子光是嫁妆就够了,大奶干啥非要从我的药钱里扣钱?”
落落连珠炮也似的就把话说了个一清二楚,让三爷想躲都没处躲。
他不由苦涩的长叹了一声,“唉,你,这是长辈们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你大奶她挺不容易的,左右钱不是很多……”
“什么叫钱不是很多?!爷!”
落落气结,看着抱头蹲在地上长吁短叹的爷爷跺脚,“你知不知道为了凑这些银子我娘连着两天一直忙碌不停的绣荷包?还有我跟小八,昨儿早上一清早就跑去竹园里砍竹子,请谭大伯帮忙打磨!我们家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这点银子就差点要了我们的命了啊,爷!”
“还有今天,如果不是恰好碰到言棋帮了我们一把,你以为柳家的会给我们赔钱?他们不赔钱,我们上哪里拿银子去抵去?!”
“嗨,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啥?”看落落声音越拔越高,小脸也涨得红了,田文俭忙过来解围。
“爹,这不是我计较!而是大爷他们做得,实在让我觉得有些看不下去。明明那天大爷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银子是我看病用的药钱。可是那天大奶就一定逼着要我把钱拿出来,拿出来也可以,可是她非觉得我藏了私,给我指派了数目不说,还把嫁妆也充了公!”
她顿了顿又道,“你看平时到镇上来采买,哪一回他们不是抢着过来的?偏回回赶集的时候她们就有事不能来了,这不是不想做活是什么?”
落落一番话说得两人哑口无言,不是她说得不对,而是她说得太对了。其实田三爷跟田文俭自己心里也明白得很,家里向来是有苦活累活都是自己家的。而他们向来是憨厚大度的性子,累点就累点,只要家里其他人高兴就行了。
`正沉默着,杨桂香一脸喜意的回来了。场间诡异的沉默让她一愣,知女莫若母,她一把就把落落拉到了一边,“落儿你是不是说啥了?”
落落闷着脸不说话,倒是小八,急急的就开始替姐姐争辩了,“姐姐说得又没错,锦堂姐大奶她们从来不下地干活!还总嫌弃我们做得慢!还有姐姐的嫁妆,明明柳家还给赔了一份的,为什么姐姐一份都没有了!”
杨桂香反应了过来,她一叹,安抚的拍了拍落落,“好了落儿,家里人,少计较一点就多开心一点。还有以后可别说你大奶的不是了,她也挺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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