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浅浅依旧早起跟着青黛练剑法,出了一身汗后,到浴房泡药浴,今日的药浴药味淡了些,反而多了花草的清香,浅浅闻着好闻,硬是多泡了一刻钟,让青黛和青芷着实有些无奈。
云秀五月初十就要嫁人了,对方年纪大了,是以订的日子早了些,这几日除了早晚间请安伺候,浅浅免了她的一应事务,让她安心留在房间里绣嫁衣和喜帕,还挑了女红好的紫芙和玉荷给她打下手。
“小姐,这云秀姐姐马上要嫁人了,是不是要提一个上来?”云珠正在给浅浅揉小腿,昨天忙了一下午,浅浅的小腿又浮肿了,今天的药浴也没泡好。
浅浅被揉的舒服,半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听着云珠这么一说,想到的确该提人了,不然底下的人又要燥起来,“你看着那些个二等里哪个合适?”
“奴婢觉着翠容这人忠厚老实,没有二心,但是如果做大丫鬟,倒是不合适,有些太木讷些。春燕手倒是巧,样貌也好看,但是未免有些胆小,担不起大任。”云珠思索了一番,将几个二等丫鬟点评了一番。
“那紫芙和玉荷呢?你觉着怎么样?”云珠是管着她院子里的人的,浅浅自然是信她的。
“紫芙和玉荷做事倒是勤快,人缘也不错,但是奴婢瞧着,二人的野心不小,小姐还是不要放到身边的比较好。”云珠皱了皱眉头,这俩人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又觉得自己有些姿色,眼高于顶,看不起任何人,这种人一般人家都是很忌讳不会留在身边的,可小姐就是说她们两个会做事,就先留着。
浅浅知道云珠在担心什么,这种丫鬟,换到那种宅斗剧里,就是会不择手段爬床的那种,可是现下自己还没嫁人呢,用不着担心这个,就算真嫁了,不带这俩人不就成了。
“那红笺呢?”浅浅坐起来,云珠很有眼色地绕到身后给浅浅捏肩。
“奴婢瞧着红笺倒是不错,为人成熟稳重,做事有分寸,又知进退。”云珠对这个红笺的印象极好,勤劳能干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会事事出头,就连云秀要嫁人,小姐要提一等丫鬟的事,她都没有往上头凑过,就只是自己闷声做事,昨日来了客人,她也接待的极好。
浅浅也是知道红笺的,对这个丫鬟的印象也不错,偶尔吩咐过几次,事情都办的很好,“那你把她叫来吧。”
云珠领命下去,不多时便领了个人过来,穿着二等丫鬟的服饰,梳着简单的双丫髻,发上别着两朵小红花,低着头跟在云珠后头,低眉顺眼的样子,此人正是红笺。
“给小姐请安,小姐万福。”红笺跪下磕了个头,不卑不亢地请安。
浅浅暗暗点头,道,“起来吧,找你过来问几句话,你可识字?”
红笺应声起身,点头道,“会一些。家父在世时教过奴婢四书五经,奴婢学了个七七八八。”
一般女子学的最多的都是《女诫》、《女训》,最多看些诗词歌本,像这样直接教四书五经的父亲并不多,可见这位父亲见识并不低。
“倒是少有像你一样学四书五经的。”浅浅点点头,很是满意,她身边需要有文化的丫鬟,替她记录些东西什么的,“你也知道云秀姐姐快要嫁人了,我身边缺个人,你来补上吧。”
红笺原本低着的头倏地抬起来,眼神中满是惊喜,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道中落,继母为了给两个弟弟上学,就把自己给卖了,她就只想有个安身立命之所就好。她觉得自己的命极好,第一次就被挑来了云家,被小姐看上了,这边有吃有喝不说,小姐也不苛待人,偶尔还会有赏赐,比那些卖到其他人家的姐妹好多了。后来她知道云秀要嫁人了,身边的几人都在到处打听打点,可自己一没银钱,二来也没什么野心,只想安安心心做事,万万没想到居然还能被小姐挑到身边伺候,忙跪下磕头,“奴婢谢小姐大恩。”
浅浅挥挥手喊她起来,让云珠带她去姚管事处登记,领些一等丫鬟的必需品。
“小姐,那名字还改吗?”云珠有些犹豫,按理说,提了一等就要改云姓,可又有青黛和青芷的先例。
“不改了,改来改去多麻烦,就叫红笺吧。”果然,浅浅嫌麻烦又是没改,想来云家这个规矩先在浅浅手上废除了。
红笺听闻不改名,可以保留父亲起的名字中的一字,自然是感激不已,又是一番磕头道谢。
等二人回来后,浅浅又交待了一些琐事,让翠容去管着小厨房,春燕依旧给她梳头,但是首饰却交由红笺管理,这几日便让红笺跟着云秀做些交接工作。
等这消息传开的时候,紫芙和玉荷气得在房里摔了不少东西,但是又没奈何,第二日仍作亲姐妹似的亲近红笺,倒让红笺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