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正在整理糕点盒子,听到浅浅这么一问,动作一滞,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小姐为何这么说?”
浅浅面不改色地对着红笺继续问道,“你是谁的人?”
虽然马车空间狭窄,但是红笺还是跪在了浅浅面前,“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自然是小姐的人。”
浅浅摇摇头,道,“先不说你隐瞒自己有功夫的事,那日你借口小姐,潜入我房中偷看我枕头下的书信是为何?”
“小姐怎么会知道此事?”红笺原本低着的头突然抬起,一脸诧异。
浅浅轻啜一口茶水,“这你就不用管了,除了此事,还有你手上的茧子,不该是一个干粗活的婢女留下的。”
红笺咬咬牙,继续坚持否认,“小姐不要冤枉奴婢,奴婢手上的茧子是在前一家主子家扫地劈柴留下的。”
“我虽不懂武,但我也会观察,你手上的茧子是和青黛青芷常年握剑的手一模一样。”浅浅看着红笺继续否认,只得继续往下说。
红笺见着已无法继续隐瞒下去,叹了口气,“小姐聪慧,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察觉出奴婢的身份不妥。”
浅浅见着红笺承认,而且没有表现出敌意,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她赌了一把,一直提心吊胆的,怕红笺是哪一方的坏人派来的。
红笺见着浅浅一下子放松下来,也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小姐也真是胆大,若是奴婢是三皇子或者其他人派来的,小姐这般贸然问出来,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我也是赌了一把,没想到真让我赌对了。”浅浅也是庆幸自己福大命大,“好了,说说你是谁的人吧。”
红笺正了正神色,恭恭敬敬地向浅浅磕了个头,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高举过额头,递到浅浅面前,“奴婢是原祁国府上的武婢,如今世子爷荣登大宝,成了祁国的皇上。陛下找到了长公主的下落,便派了几个人偷偷混进云府,来保护长公主与府上众人,奴婢福气好,被小姐挑中,做了小姐的婢女。”
浅浅接过令牌,将信将疑地细细打量了一遍,令牌上刻着一个“祁”字,与娘给她看的那块锦布上绣的字一样,这才信了红笺的话,“既如此,舅舅为何不自己寻过来?”
红笺直起身子,恭敬地答道,“陛下刚刚继位,祁国上下还乱的很,不少人都想将陛下拉下宝座,再加上周祁两国目前邦交并不是很友好,陛下怕此时相认,并不是个好时机,这才出此下策。”
“这么说来,舅舅继位后也是麻烦不断,既如此,当初为何要造反?好好的当世子爷不好吗?”浅浅一边摩挲着手中的令牌,一边好奇地问道。
红笺轻叹一口气,“先皇暴虐无道,又荒淫无度。为了满足自己夜夜笙歌的需求,加重国内赋税,百姓多负担不起沉重的税赋,只得卖儿鬻女,最后家破人亡。世子爷不想看着百姓流离失所,祁国民不聊生,无奈之下只得逼宫。大约是民心所向,大家都拥立世子爷成为新王,而不是先皇的太子。只是即便如此,还是有少部分的保皇派,想要杀了陛下,拥立先皇太子继位。”
“听你这么一说,舅舅倒是个关爱百姓之人,想来也能做个好皇帝。”浅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见着红笺还跪着,忙喊她起来,“行了,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红笺听话地起来,在浅浅身边坐下,为浅浅续上一杯茶。
“你快与我说说,外祖父和外祖母的事,还有我舅舅,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浅浅饶有兴致地拉着红笺坐到她身边,缠着红笺让她说祁国的事。
红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奴婢是六岁那年被世子爷捡回来,才进的王府,一直在卫队习武,对王爷王妃了解的不多,只知王妃是个和蔼的妇人,王爷倒是个严肃的,平日不苟言笑。”
“那舅舅呢?”浅浅托着腮,虽然红笺的描述干巴巴的,但还是对这几个未曾谋面的血缘至亲充满了兴趣。
“世子爷,不,陛下丰神俊朗,是祁国有名的美男子,有不少姑娘爱慕呢。”红笺脸颊红扑扑地说出这句话来,神色有些兴奋。
“是吗?听说我外祖母当年是祁国的第一美女,想来舅舅是遗传了外祖母的容貌。”浅浅想到林嬷嬷与她说的那些事,自顾自地说了一句。
红笺自然是点点头,又与浅浅说了些祁国的一些人与事,虽然语言干瘪,但浅浅仍听得津津有味,心中的不快与抑郁也被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