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山离开后,林东松了口气,缓缓坐下,靠在身后的软垫上。
林东的思绪很乱,他在回想与莫云山交谈的每一句话。
“我可以肯定,他是常人,而不是‘活神仙’!可他为何知道我的事?”林东的脑海中浮现出莫云山的模样。“他是淮县人么?他一定从别处打听了我的事!”
林东深吸口气,躺在座椅上,裹紧衣服。
“哥,你放心睡吧,俺帮你看着行李!”张啸天憨厚的笑道,只是这憨厚的笑容,出现在猥琐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
林东闭上双眼,在心中感叹,看来这个名为张啸天的老乡,是跟定自己了。
火车疾驰在铁路上,奔向林东向往的国际大城市。仲夏的夜景最美,林东却没时间欣赏。他是一个为梦想奔波的奋斗者,而不是一个游客。
“小伙子,你很不错!”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是莫云山的声音,他去而复返。莫云山拇指翘起,摁在下颚处,轻捻短须。
张啸天瞥了一眼莫云山,而后警惕的抱紧怀中的行李:“走开,我不算命!”
张啸天很讨厌做与钱作对的事情,他坚守四个‘凡是’:凡是花自己钱的事,都不能做;凡是花别人的钱,万死不辞;凡是骗自己钱的人,都是仇人;凡是炫富的人,都是牛人!
张啸天认定,莫云山是仇人!
“怎么了?为什么不算命?害怕面对未来?”莫云山笑问道。
张啸天两只小眼瞪的滚圆,偏过头不说话。莫云山将张啸天的动作看在眼里,在心里将张啸天臭骂一通,至今没见过这么吝啬的人!
“不要钱!孩子你放心,不收你钱!”莫云山呵呵一笑。
张啸天看了一眼躺在桌椅上的林东,心想道:刚才跟我哥算命,什么都没算出来,还吐了一大口血。亏得我哥不好惹,他才没讹到我哥的钱。乖乖,那一大口血,如果要赔钱,肯定需要赔不少吧。
想到此处,张啸天脸色一变,冷声说道:“你滚行么?老不死的骗子!”
莫云山微微一怔,而后气的老脸通红,站起身后,他指着张啸天骂道:“真是个没教养的孩子,你父母没教你尊老爱幼么!”
莫云山真的很生气,指着张啸天的那只手在发抖。
张啸天仿佛被戳到痛处,他猛然站起,向着莫云山咆哮道:“老家伙,你不是会算么?你怎么没算出你今天会挨打呢!还是早就算出来了,皮痒欠打!”
莫云山慌忙后退……
张啸天年轻气盛,脚掌踩在桌椅上,扑向莫云山,准备大干一架。
林东极为吃惊,咧了咧嘴后,慌忙起身。车厢内的数个乘客也纷纷上前,阻止张啸天如畜生般狂揍老人家。
“早就觉得这个嗓门大的小伙子不是啥好人!真是个畜生!”不知是哪个乘客忽然吼道。
众人纷纷附和,面对这样的畜生该怎么办?
揍他!暴力是最简单最能根治愤怒的方法。
京天站。
林东走进京天站的通道内,仔细打量着四周,他心中颇为欣喜。四周明亮而又洁净,光滑的地板让人的脚掌极为舒适。看着拥挤的行人,林东深吸一口气,将行李背在身上,跟随队列出站。
出站后,原本喜欢哔哔不停的张啸天忽然变得很安静,林东疑惑道:“怎么不说话了?是想安静的做个畜生?还是怎么滴?”
林东觉得张啸天就是畜生,在火车上竟然把莫云山这个老者打的头破血流。好在群众都是有正义感的人,纷纷出手,帮助苏莫云山报仇。
以牙还牙,于是张啸天的脸上有几块淤青。不仅如此,张啸天还被乘警拉走,乘警是个好人,为人民群众服务不收取任何费用,譬如:免费为张啸天开了一堂教育课。
从这次的事件中,林东对张啸天有了一定的了解。张啸天是一个孤儿,小的时候,他的母亲跟着别的男人跑了。他的父亲重病缠身,最终逝去。
所以当莫云山说张啸天没教养,没父母管教时,张啸天很生气。
张啸天同他的奶奶生活在一起,这也是张啸天为何身材瘦小的原因之一。张啸天真的是穷怕了,九年的义务教育,并没有让他学到什么知识。他在十几年的苦难中,仅学会了一个基本技能——省钱!
同为世间穷苦人,林东不仅不会难为张啸天,而且他决定,要将这个素质欠缺的少年培养成一个人才。
原本苦着脸,背着行李的张啸天跟在林东身后,见林东主动跟自己说话,心中一喜,抬起头说道:“我不是想做个安静的畜生!我就是有点口渴……”
张啸天说的是普通话。
林东有些小惊讶,张啸天普通话能过二级乙等,鉴定完毕!好在林东的普通话处于二级甲等的水平,因此在张啸天面前,林东说普通话的模样拽拽的!
“咳,渴了是吧?渴了就去买水啊!”林东拍了拍张啸天的肩头,“别耽误时间,快去快回,我在这等你!”
林东趴在绿色的铁栏上,向着张啸天摆了摆手。
张啸天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超市,弱弱的说道:“怎么买?”
林东目瞪口呆,这夯货是来京天市搞笑的?
“没买过东西?淮县的超市你进去过么?”林东简直无语了。
张啸天贼眉鼠眼的扫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这超市很大,还很豪华!和淮县的超市一样么?”
林东无奈,拎起行李,拍了拍张啸天:“走吧,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