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若苓一路哭着回到了宣平侯府,此时府里的裴嘉荣穿着应景的嫩红春装,早早便戴上如碧水般的珠翠,垂在耳边伶仃作响,好不活泼。
她无所事事地拨弄着桌上新折的桃花,落得一身花瓣。
当看着孤孤单单走进来杨若苓时,她便立刻站起来,装模作样地往大门口望了好几下,忍住了面上即将露出的表情,问道:“表姐,公主没跟你回来吗?”
她这个公主嫂嫂啊,脾气可是大得很,心情稍有不顺就跑回了皇宫,说什么都不肯回来,这不,表姐都去了第三次了,还是劝不回来。
看到大夫人阴沉的脸色,裴嘉荣抿了抿勾起来的嘴角,公主估计要遭殃咯。
“没……她说什么都不肯,我劝了好久,最后还让我滚。”杨若苓抽抽噎噎,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似是极为委屈。
大夫人重重地将手里的佛珠拍在了桌上,“她爱回不回!往后谁也不要劝。”
“大嫂,人家可是公主,这样对待她,大不敬吧?”一旁的二夫人轻轻放下嘴边的茶盏,轻声道。
“她可是侯府的儿媳妇,难不成要我们三跪九叩地哄她回来?”大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极为恼火,“若苓,你与她说将军即将归来的消息没?”
杨若苓闻言,点点头道:“说了,但是公主……”她顿了顿,有点难以启齿。
“公主怎么了?”裴嘉荣好奇得紧,似乎只要吴澜遭了殃,她就能快乐一点。
杨若苓抬眼望了望两位夫人,见都示意她说下去,她才缓缓道:“公主说将军最好……战死在沙场上,这样一来便可以摆脱侯府了。”
大夫人的目光如同实质,直直地戳在杨若苓的脸上,“你说得可是真的?”
杨若苓不自然地垂下了眸子,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是真的。”
“好好好!”大夫人连说了几个好字,一脸的冷笑。
当吴澜赶到侯府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她知道杨若苓回来必定不会说好话,甚至可能还会抹黑她,也许她过去的名声不好,但是也不能被人利用。了。
只是就面前的一幕来说,好像晚了一步。
大夫人冷冷地看了一眼吴澜,站起来走到她面前说道:“侯府容不下你,公主还是回去皇宫吧。”
吴澜不解,道:“母亲这是说的什么呢?儿媳这不是回来了吗?”
大夫人盯着吴澜的脸,长得实在美艳,只不过美得太张扬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朵有毒的花,难为儿子对她情有独钟。
“我会向陛下请旨,让你们和离,你不要忘了你曾经说过的话。”大夫人轻叹了一声。
“什么?”大夫人怎么会突然说这样的话。
大夫人却不再理她,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二夫人见状,也站了起来,在路过吴澜时,她笑了笑,“公主这下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她身后的裴嘉荣脸上肆无忌惮地展露着讥诮,将军尚且在战场上,而这个公主却要求和离,不管理由是什么,天下人的唾沫都会将吴澜给淹了。
到那时,啧啧啧,声名狼藉的公主还配是个公主吗?
吴澜自从和将军大婚就一直闹着要和离,从来没人搭理她,如今却得到了将军母亲的回应。
这是她前世没有经历过的。
她重生回来,除了复仇之外,就是想要补偿将军,若是和离成功了,她还有什么立场去弥补?她一点都不想和离。
不,不可以。
她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里。
待众人都走完了,杨若苓才开了口,此时她脸上的泪珠早就不见踪影,整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极为闲适,“公主不是不回来吗?”
吴澜咽下嘴里的血腥气,寒声道:“本宫回不回来,用得着你决定?”
“公主怎么火气那么大啊?”杨若苓捻过一块干果左右瞧着,也不吃。
“杨若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大夫人面前说了什么。”吴澜目光如炬,犹如两团火焰。
杨若苓一把扔了手里的东西,拍拍手走到吴澜面前,轻快道:“我说了什么吗?我不知道。”
吴澜冷笑道:“这里没人,你别装了,本宫只要随便问一个婢女便知。”
杨若苓脸色忽然变得格外阴沉,阴阳怪气道:“几日不见,倒是变聪明了不少,不过那又怎样,大夫人还是信我的话。”
吴澜一个健步走过去,也不管屋外会不会有人看见,抬手便掐上杨若苓的脖子,森然道:“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放、放手……”杨若苓何曾经历这样的事情,看到吴澜那如同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一脸狰狞的神情,她吓得手手脚脚都软了。
“听到没有?”吴澜下了狠手,凑到她早已因为充血而发红的耳边说道。
“听……听……到了”杨若苓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吴澜冷哼一声松了手,杨若苓便摔下跌坐在地上,捂着脖子不停咳嗽。
她半弯着腰下来,捏住杨若苓的下巴,阴狠道:“过去本宫事事顺从你,依你,你曾回报给我什么?背叛、欺骗、诋毁,真真是好啊,踩着我成就你的好名声,舒服吗?”
她甩开了杨若苓的下巴,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说:“本宫之前从未动过你一根汗毛,却总是被人误会本宫欺负你,既然如此,本宫何尝不应了你的说法,好好照顾你一番。”
杨若苓猛然抬起头,目光如淬了毒般,死死盯着吴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