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很快就是新年了,你要不要跟我回侯府?”裴嘉荣看着桌子旁,正在吸溜吸溜喝着粥的徐宝珏,她微微皱了眉。
“不去。”他单手边往嘴里塞着东西,吐出两个字。
裴嘉荣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这是我们新婚第一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回去看看的。”
自从嫁给徐宝珏,她每日里,除了忍,就是忍,像这般只是单纯的拒绝已经是很好了,若是惹他生气了,怕是要动手。
他其实也是能听懂大家说的话,只是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他的心情来做,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久而久之,大家自然也就把他当做了一个脾气暴躁的傻子。
裴嘉荣虽然已经在尽量的去讨好他,不惹他生气了,但是徐宝珏生气毫无规律,上一秒还高高兴兴的,下一秒就能冲上来揍你几拳,根本不留人情面。
徐府家中的人,除了徐侍郎,其他的遇到徐宝珏基本都是绕道走,谁乐意跟一个暴力的傻子交流呢。
只有她这个嫁过来的新媳妇,必须天天陪在他的身边,吃饭睡觉,都有下人看着,不许她欺负徐宝珏。
裴嘉荣心中十分的委屈,徐宝珏不欺负她就很好了。
结果她没等到徐宝珏的应声,却迎来了满头满面的温粥还有小菜。
“啊!”裴嘉荣拨开脸上浓稠的粥,“你在干什么!”
只见徐宝珏饭也不吃了,阴沉着脸就来到了裴嘉荣的身边,手指抓着她沾满粥水、滑腻腻的头发,抬起了她的脸,一拳就打在了她的鼻子上。
裴嘉荣尖叫着,挣扎着,“你放开我!”
徐宝珏跟没听见似的,一拳又一拳,除了打在她的鼻子上,还有眼睛上,脸上,头上,毫无章法,力气却是极大,裴嘉荣根本无法反抗。
一旁的伺候的下人都愣住了,这可是徐宝珏第一次在吃饭的时候揍人。
以往徐宝珏都会吃饱了才打人,如今竟然连饭都不吃了,就动手了。
裴嘉荣厉声尖叫道:“你们快过来拉开他啊!”
这一张嘴的时候,徐宝珏的拳头就砸在了她的牙齿上,裴嘉荣顿时觉得自己的门牙失去了知觉,仿佛牙齿都要被他打掉了。
徐宝珏的拳头自然不是钢铁,如此大力地砸在上面,自然被她的牙齿给割开了一个口子,正簌簌地冒着血。
吃痛的他下手更重,于是裴嘉荣的脸上,沾满了血迹,不知道是徐宝珏的,还是她自己的。
下人们反应过来之后,急忙拉开了两人,但是此时,裴嘉荣早就被打得头昏眼花,站在原地摇摇晃晃了。
下人立刻去请了就在院子住着的大夫。
没错,由于裴嘉荣经常被徐宝珏打,徐家的人便大发慈悲地给她配备了一个随身的大夫,以防失血过多来不及救治。
徐宝珏被下人给拉走了,裴嘉荣躺在床上,无神地望着红通通的帐子。
婢女素梅小心给她洁了面,大夫把脉,查看伤势,再拿出药膏给她上药。
期间,裴嘉荣都毫无反应,胸口的起伏极其微弱,除了睁着的眼睛证明她还活着,她此刻就与死了毫无区别。
大夫上完药,叹了口气之后,叮嘱道:“夫人这段时间的伤口不要碰水,也不要吃过硬的东西。”裴嘉荣的门牙被徐宝珏给打松了,如今若是吃些硬物,怕是会酸疼。
素梅在一旁恭敬地点点头,送了大夫出门之后,这才回到裴嘉荣的身边,抽泣道:“徐佳的人也太狠心了,就这么把小姐一个人丢给了这个傻子,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盼头啊。”
裴嘉荣依然毫无反应,眼里甚至一滴泪都没有,仿佛早就已经哭干了。
素梅是她以前在侯府当姑娘时候的贴身婢女,如今跟着她来到了徐府,也算是一个见证者。
看到了裴嘉荣作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天真少女,到如今面如死灰、心如缟素的妇女。
她哭道:“小姐,我们回家去吧,不要在这里了。”
裴嘉荣充血的眼睛终于动了,她唇畔轻启,“回家?我还有家吗?”
“呜呜……都怪那个杀天刀的表小姐,若不是她,您如今也是在宫中尊贵的妃子了。”素梅谩骂着杨若苓,似乎不这般,难以解她心头之恨。
表小姐?杨若苓?裴嘉荣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确实是恨极了她,但是后来,她根本就顾不上去恨她。
每日应付着徐府的人,就已经让她心力交瘁了,活下去都困难,还有什么精力谈恨不恨的呢。
于是,那个名字,那个人,就深深地埋进了心底的角落里,被她选择性的遗忘。
如今被素梅翻出来了,她原本毫无波动的心,在这时,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如今怎么样了?”裴嘉荣的声音虚弱缥缈,若不是素梅时刻注意着她的动态,恐怕就要错过这一句话了。
素梅停止了哭泣,说道:“表小姐现在在宫中吃好喝好,身子都圆润了不少,加上这是二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可宝贝了,连侧妃啊,都得护着她。”
说到后面,素梅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往身后看了看。
发现屋子里只有她们两个人时,便继续说道:“小姐,你说,凭什么啊,杨若苓不过是小小使了计策,就让您处于这般苦痛之中,她竟然还过得如此舒适。”
“是啊……”裴嘉荣盯着那刺目的红帐子,恨恨道。
当初杨若苓和吴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