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赵家娘子抽泣地说道,“二姑娘已有所不知,奴家第一个孩子一岁时是死于瘟疫,那年家乡闹瘟疫,死了很多人,第二个孩子两岁时淹死在河中,狗娃子是奴家的第三个孩子,他……他是忽然有一天看不见东西了,莫名其妙成了瞎子,奴家……”
说完,赵娘子嘤嘤地哭泣起来。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赵坤他们的确是很惨,可是和柳无忧又没有关系,自己偶然救了赵坤,那不一定能救他的那个瞎儿子。
柳无忧回神,听到身边的柳老太太和王氏他们不停在抽泣着。
“奶奶,娘,你们这是做什么?”
“忧忧,他们真得很惨,你能帮就帮一把吧。”柳老太太抹着眼泪说道。
“是呀,忧忧,你奶奶说得没错,你啊就帮帮吧。”王氏附合柳老太太的话,眼睛是一片通红,看样子是难过地不行。
这一群到底是不是她的亲人,怎么这么帮着外人?她柳无忧有什么本事他们是最清楚的,敢情现在一个个都把她当成了神仙了是吧,这人她偏不救了。
“我没那个本事,你们还是赶紧带着孩子去找郎中瞧瞧,别耽误了孩子的病情,”柳无忧脑中仅有的一点关于医生的话都给榨出来了。
“柳二姑娘,求求您了,”赵坤的头是一声响过一声,可柳无忧并没有一丝动摇。
“这孩子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就给人家看看怎么了呢。”
“兴许是忧忧真不懂这些吧?”李氏这话还算是让柳无忧心里舒服点。
“三婶,还是您疼忧忧,”柳无忧摸着李氏的肚子,把头歪在李氏的脖间,“您可是比亲娘还亲。”
“胡说了,”李氏捏了捏柳无忧的鼻子,小声而又温柔地说道,“不如你给他们看看那孩子,就算真不知道,也好绝了他们的心思,省得这样跪着让人家看笑话。”
李氏说完,还不忘指了指篱笆墙外的那些女看客们。
柳无忧心里好佩服李氏,把话说得极为好听,像是烫平了她心里的褶子一般舒坦,而且话说的也合情合理,柳家这几日专门为沈家庄无所事事的妇女们提供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娘子,不如你试试你的异能?”天佑在柳无忧的耳边小声地提议道,下午破坏了她的计划,这厢正好想弥补。
“你不是心疼我有血吗?怎得和娘他们成了一丘之貉了?”柳无忧没好气地反驳道。
“之前是救两三只小鸟,功德可比不上救一个人,娘子的血要用在有用的地方,你说是不是?”天佑挤眉弄眼道,气息温热性感,吹得柳无忧汗毛陡立,全身酥软。
天哪,到底是抵不过美男的诱惑!
“好了,你们都别磕了,先把人带过来我瞧瞧。”
柳无忧话音一落,赵坤夫妇起来便转身就要往家里跑,但是才走了两步,柳无忧又记起来什么事情似地,急忙说道,“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只是说看看,能不能医得好我也不知道。”
“知道,知道,”赵坤夫妇低头哈腰连声说道,柳无忧这才放他们回去把人过来。
这种等待是又紧张又期待。
到了傍晚,突然雷声大作,紧接着下起了滂沱大雨,柳家之前是被烧得一清二白,除了沈千算送来的几床被褥衣物之类的之外,也没其他什么东西了。
柳无忧让他们先把东西搬到后院去,今晚这么一家人只好先挤在一起将就一晚了。
原以为赵坤夫妇是不会来的了,想不到一家三口披着蓑衣深一脚浅一脚地赶了过来,柳无忧连忙将人招呼进后院。
狗娃子看上去大概有个七八岁,身子板十分地机灵,可惜了面黄肌瘦的脸上一双黯淡无神的眼睛,而且眼睑极为红肿。
“狗娃子,快给二姑娘磕头,二姑娘会医好你的眼睛的,”赵娘子拉着儿子在柳无忧跟前跪下,柳无忧没拦住,硬生生受了三个响头。
柳无忧只好委屈那一群‘狠心’的亲人了,“爷爷,奶奶,你们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这孩子,有什么好回避的,再说爷爷还能帮你看看呢,”柳老太爷老持稳重地走到了狗娃子身边,煞有样子地观察起来,“孩子,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啊?”
柳无忧无语了,之前么是添乱,现在是乱上加乱了,“爷爷,您这样孙女可就不管了?”
柳老太爷其实什么都看不出来,就是想看看柳无忧是否真有那个本事,见孙女抓狂了这才背手说道,“那你看不出来毛病爷爷再看好了。”
真是个老顽童!
赵坤夫妇也被柳无忧轰到了外边儿走廊上,里面只有一盏小灯点着,柳无忧伸手挥了挥,见赵狗子果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瞎的原因有很多种,柳无忧需要问清楚才行。
“你是什么时候突然看不见的?”
“去年冬天,下了好大的一场雪,我是去山上找吃的时候突然看不见的。”赵狗子朝着柳无忧的声音转了过去,面对着她说话。
突然看不见,而且还是下雪天的时候?
难道是雪盲症?柳无忧脑子里突然涌现这个词。
话说雪盲,是紫外线对眼睛的伤害,因此现代人去滑雪都会带上防护眼睛,避免眼睛用伤,这个年代自然不会有这种防护了,而且得雪盲的人也极少,赵狗子运气真不好。
得了雪盲症需要当然就应该在黑暗中用冰镇眼睛或者用药水清洗,前者已经是不可能了,后者的话,得用对药才行。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