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水蓝色长衫质地轻盈,显得他飘逸卓越,不过身形虽好,样貌却不怎么出众了,小时候得了麻风,因此长大后一脸的坑坑洼洼,说起来的事后,更为明显了。

“柳姑娘有礼,”沈银全得体地施了一礼,“不知我们家掌柜的什么地方得罪与你了?”

“沈老板客气了,”柳无忧略以回礼,不卑不亢道,“没什么大事,我要了你们库房里的两千匹布而已。”

“这是好事啊,”沈银全大笑道,“我们明秀楼开了那么久,姑娘还是第一个一口气买下两千匹布的人,我啊,一定要给你姑娘个好价格。”

说完,沈银全拿起算盘搁在手上,另外一只手飞速地剥着算盘珠子,生怕别人不晓得他打的一手好算盘。

一阵噼里啪啦后,沈银全抬起头,兴奋地满脸通红,“姑娘,两千匹白绸,共三百两银子,我给姑娘打个折扣,两百七十两银子。”

柳无忧闻言,眼睑一抬,懒懒地问道,“沈老板算错了吧?”

“错不了,一两半一匹,两千匹可不就是三百两嘛。”

门外的人屏气敛息,想看看柳无忧如何扭转局势,整个明秀楼东家当家作主。

“可……刚刚你们掌柜说了,十文钱一匹,二十两银子我都放在你们柜台上了,现在你又说要两百七十两,这是要讹我吗?”柳无忧冷冷地望着沈银全,让他给个说法。

“这家店我是东家,自然我说了算,”沈银全一句话就推翻了掌柜之前的说法,好像他是东家,说话自然是最有分量的。

“哦?”柳无忧美眸一抬,朝门外的乡亲们问道,“各位,你们买布的时候,是东家告诉你们价钱的呢,还是掌柜告诉的?”

年少东家,意气奋发,怎么会站在柜台后面供人询问价格呢。

“自然是掌柜的了。”有人回应。

沈银全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自己落进了柳无忧布下的圈套了。

“今天东家说了,他的话才算数,所以你们平时找掌柜的买布,有可能是买贵的,所以你们大可要求东家退换差价,而且他们明秀楼说了,买贵了,十倍差价奉陪。”

柳无忧不得不佩服自己,明秀楼的规矩真是对自己大大地有利啊。

“还钱!还钱!”这都还没回家拿布来呢,都已经起哄了。

沈银全的脸都耷下来了,怒瞪了老掌柜一眼,压低声音问道,“老盖,你怎么就给我招惹了这么一顿活菩萨,是想我们绣楼最近太顺风顺水了吗?”

“东家,你听我说,这女子嘴皮子厉害得很,一下子就招来了了这么多乡亲,我也是没办法被赶了上去,上次您不是交代,柳家穷,买不起布的,索性就说个大的。谁知这次她准备了银子过来的。”掌柜的说十文钱其实不贵,而是后面他往大的说去了,库房刚好两千匹,要是能卖出去最好,卖不出去吓吓柳无忧也好。

“你傻啊,现在柳家今非昔比了好不好,”沈银全听了掌柜的话,忍不住拿手指戳他的脑门,“你一年四季都待在这柜台后面,不懂就被别给我瞎说。”

“那怎么办啊,东家?”掌柜的直冒冷汗。

沈银全骂了几句无计可施,“还能怎么办,把布卖给人家啊,不然那么多人来退货要银子,我们还怎么做生意啊。”

说起来,沈银全这样也是顾不上自己刚刚一通忙活了,什么三百两两百七十两,都是白说了。

最后,还是依着老掌柜说的,十文钱一匹卖给柳无忧。

“东家果然是诚信之人,那么我等着一个时辰后收货了。”柳无忧一脚跨出了门槛,可是没走成,衣袖被拉住了。

沈银全拉着柳无忧的袖子,难掩郁闷之色,“姑娘,这么低的价格都卖给你了,能否通融一下?”

“对不起了,沈老板,我等着这一批布有用,耽误不得。”

“可是一个时辰……”实在是办不到啊。

柳无忧冷下脸来,重提旧事,沉声道,“当初小女子要买你们家布的时候,你们欺我而不卖,可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有求于我?”

“那个……那个……”沈银全期期艾艾地说不出话来,他不敢在大家面前提沈钱袋子。

“乡亲们,今日你们给做个见证,要是他们一个时辰之后送不完,所奉还的银子给各位拿去买酒喝。”

柳无忧慷慨大方,二十两银子能买多少酒啊,足矣让外面的这群人醉生梦死。

“有话好好说……”沈银全一看情势即将失去控制,拉着柳无忧的衣袖不放。

柳无忧一摆手,甩开了沈银全,穿过人群坐上了小娇。

“姑娘,我们是去茶庄还是回宅子?”甲君问道。

“回家!”

“这些布不是要送去茶庄嘛,我们回家了谁看着。”

“那么多人帮我看着,我还需要担心什么,”柳无忧惬意地一路摇晃着,想不到事情这么顺利。

本意是买布,顺便还出了一口恶气,看谁敢再小看她柳家。

刚跨进外院的门槛,就听见内院天井一阵喧闹,柳无忧走进一看,张冲竟然拿了很多的糖果给三个小的吃,说是糖果,无非就是嗪糖,吃在嘴里就是一股子地瓜的味道,因此这嗪糖就是用地瓜熬制的,他们俗称瓜糖。

“忧妹,你回来了?”张冲见柳无忧要往自个儿屋里走去的时候,急忙追了上来,双手奉上一把瓜糖,“这些糖是打算我们成亲的时候用的,你尝尝,特别甜。”

说起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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