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秘书无比哀怨的吸着鼻子。
可房门只是响了一下,便再没有别的动静了,这才意识到病房里可能来了别的人。
一回头,就看到盯着他屁股看的安筱暖。
随手一拉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盖住了。却因为动作过猛牵动伤口,疼的一咧嘴,冷汗都下来了。
“没事,包的严实着呢,看不到。”
安筱暖干笑一声,对一个男人还这么小气,实在无语。
她又不是关小心,怎么会对一个男人露着感兴趣,又不是她家总裁大人的。
“太太,您……您怎么来了?”
吴秘书想要坐起来,动了几下,疼的脑门子青筋直突突,最后还是放弃,就这么趴着吧。
安筱暖苦笑:“慕白住院了。”
吴秘书一愣,总裁住院了?
“什么时候的事?受伤了?”
他昨晚就被连夜送到医院了,后来的事情便都不清楚,一听顾慕白受伤,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就怕秦鹤轩出尔反尔,背后偷袭什么的。
“中午送过来的,现在……情况不太好。”
安筱暖说的含糊,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的伤要不要紧?明天我让小心过来照顾你几天。真抱歉,害你受伤。”
吴秘书大义凛然的一挥手:“哪有的事,我命都是六爷的,何况一点小伤,再说,能为太太出生入死,那是我的荣幸。”
他现在浑身都疼,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唯一能活跃的就剩这张嘴了。
安筱暖心里那挥之不去的歉疚就这么被吴秘书给贫没了。
看一眼时间,自己出来的也差不多了,又道了几声谢,走回顾慕白的病房。
顾慕白的病房在楼上,她沿着楼梯缓步走上去。
越靠近楼上的病房,心里越是七上八下的。
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又害怕见到的,不是自己想的样子,她在心里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建树,可是每每想到顾慕白重病不起的样子,她就恨不能把自己大卸八块。
她想她终于能够理解电视里面演的那些殉情的女子了。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忽然之间就没了,所有的曾经都好像是一场独白,没有人和她一起记得,也没有人能和她一起过下去,心被撕裂了一般,怆然疼痛,甚至连找一个词形容都做不到,就只剩下一
种干疼。
楼下到楼上的距离,她足足走了十分钟,最终停在病房外面,手向前伸了一伸,却迟迟没有勇气推下去。
过来送药的护士斜斜看了一眼她,没有说话,精径直开门进去。
从门缝里可以看到,顾慕白已经醒过来了,正坐在床边,低头穿着鞋子。
安筱暖愣愣的看着这一幕,眼眶不知不觉的就湿润了。
没有昏迷!不是植物人!那是不是就是说失忆的可能性也不大,要不了多久,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杀伐果决的男人。
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另一根敏感的神经同时又紧绷到极致。
顾慕白的视线恰好也在此时看过来,她避无可避,硬着头皮走进去。
顾慕白似乎也没想到,安筱暖会在这个时候过来,冰塑的脸上,还显着病态的白,看到安筱暖走进来,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一惯的淡然。
然而那平静的外表下,是任何人都窥探不到的波涛暗涌。
在看到女孩的一刹那,顾慕白的手脚猛地袭上来一阵冰凉。
他还记得昨晚最后离开时她冰冷决然的话。
像是一根刺,刺进心里,拔不拔都疼的人鲜血淋漓。
他早就知道,自己背地的那些手段,一旦被她知道,就一定会是现在的结果,所以他一直隐瞒的很好,从来只字不提。
可惜,一切还是被人翻出来了,以一种他最不想的方式。
知道自己那些肮脏的手段,她一定恨透了自己吧,她厌烦自己,讨厌自己,远离自己,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换句话说,如果她没有表现的这么激烈,再温柔一点,或者再软弱一点,也就不是她了。
那么长时间以来,自己喜欢的她就是这个样子的,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爱就爱的轰轰烈烈,走就走的干干脆脆。
心不自觉的揪疼,与之相比,头上的钝痛简直九牛一毛。
“安荣的事,苏竞和南宫湛会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的电话随时恭候,熙园的别墅留给你,张妈也会留下来照顾你,我名下的所有财产,三分之二都过到你名下,还有……还有……”
薄削的唇勾了勾,顾慕白看着安筱暖那张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怒火中烧的脸,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如果可以,他多想把她搂在怀里轻轻的抚摸安慰,不把未来没有她的日子规划的那么详细,两个人就那么得过且过的过着。
可惜,他爱入骨髓的那个人啊,不会给他机会了。
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安筱暖那青白瘦小的脸,狠狠刻进脑海里,仿佛一眼就要记住一辈子。
形状完美的喉结,耸动了一下,顾慕白咽了一口唾沫,定定的看着安筱暖微微有些发抖的身体:“如果你觉得这些不够,想怎么样条件随便提,我的律师会和你谈,还有孩子……”
“你这是干什么?”
安筱暖气笑了:“划分的这么清楚,连财产都分好了,是要跟我离婚吗?”
这么大方,三分之二的财产都归她。
谁稀罕他的财产,他的财产哪有他的人值钱。
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