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侍长看到李侍长,慌忙的低下了头。
安筱暖挑了挑眉,这第一侍长的头衔,还真是神气啊。
“李侍长脸色似乎不太好啊!”安筱暖挑衅的笑道。
李侍长目光阴狠的看了顾慕白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
顾慕白恍若未觉,眉目沉肃。
安筱暖目光游走在暗波汹涌的两个人中间:不是吧,她睡觉的这段时间,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刚落座,叶剑卿就走了进来,身后照例跟着浩浩汤汤的侍者。
安筱暖p股还没坐热,只得又起来:“叶先生。”
“你可以叫我外公。”
叶剑卿摆手,示意可以开饭了。
安筱暖:“……”
嘴角抽了抽,悻悻的又坐了回去。
那两个字沉重的仿佛千斤,嘴唇翕动,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来。
叶剑卿眼底失望一闪而逝,从容落座。
“原本应该以王室之礼安排一场宴会迎接你回来的,料到你和你母亲一样都不喜欢那种场合,所以只有咱们祖孙几个,瑄……筱暖会不会觉得怠慢?”
安筱暖心里就差叩谢皇恩了,她是真心不喜欢那种走到哪都勾心斗角的生活,就这样挺好。
“已经很隆重了,这样就很好。”
不知怎么,一看到叶剑卿,就想到母亲日记本里的内容,心情就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那么多的“对不起”,会是他写的吗?
侍者过来布菜,安筱暖夹了一块翠绿的青菜,送进嘴里,慢慢的咀嚼。
谁都没有再说话,场面有些沉闷、尴尬。
“明天,让萧侍长带你去你母亲那里走走,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怕那些没轻没重的下人碰坏了什么,对筱暖,不设门禁。”
平静得近乎寡淡的脸,安闲威仪,高高在上,不容冒犯。
安筱暖夹菜的动作一顿。
他知道自己去过澜庭的事情了?
抿了抿唇,她看了一眼萧姓的侍长,微微点了一下头。
“那件事以后,您追查过凶手吗?”
雕工精美的银质餐具在碗里一粒一粒的拨着饭粒,放到嘴里又不知是什么滋味。
她“安安稳稳”的在安家待了二十年,从来不知道母亲的真实身份。
妈妈为了和爸爸结婚,以至于和家里关系决裂,叶剑卿自顾不暇,没有派人保护妈妈,她可以说服自己理。
她现在就想知道,出了那样的事情,他有后悔过吗?有想过为了妈妈报仇吗!
叶剑卿举止优雅的动作一顿,视线闪了一下,又缓缓垂下:“嗯。”
当然查过,只是当时他太相信叶靖彤,所有关于钧甯的消息,全都是从叶靖彤哪里得知。
直到下午顾慕白找到他,他派人暗中调查……
想到现在还放在自己办公桌上的文件,叶剑卿略显浑浊的眼眸一暗,动作明显迟缓了一下。
“我吃饱了。”
安筱暖突然放下筷子,没有聊下去的情念。
“失陪!”
顾慕白朝叶剑卿的方向微微点一点头,眼里却没有半点歉意。
起身,护在安筱暖身后,离去。
安筱暖心里跟压了一千斤的重担似的,异常的沉重,沉重的她无法呼吸。
她想不明白,人的亲情怎么可以淡漠到这种地步,自己亲生女儿的死,都可以那样平淡的寥寥几句带过。
她忽然后悔了,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如果真相只能给人徒增痛苦,那么知道或者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呢。
在这件事情,爷爷才真的是大智若愚。
冗长的长廊里,铺着长长的红毯,踩在上面柔柔的触感却丝毫无法缓解周围华丽冷硬的线条。
她从没如此刻这般深刻理解,妈妈为什么不惜与亲生父亲决裂,也要挣脱这里,和爸爸结婚。
这里不是王宫。
这里是一座埋葬亲情的华丽宫殿。
哗啦
从餐厅里忽然传出来的杯盘碎裂声,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还是让安筱暖忍不住顿了一下脚步。
她转身回头,看着匆忙进出噤若寒蝉的侍者们,动作迅速的整理房间,脸上却忽然笑了。
他要的,或许只是那种高高在上,高山仰止的感觉。
那么恭喜您,您得到了。
只可惜,我们道不同。
腰间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覆在腰间,温柔到了极点,也霸道到了极点,更坚定到了极点。
四目相对,她仿佛听到顾慕白无声的箴言:这样的事情一辈子都不会发生在你身上,我会用一生一世来守护。
如果你愿意,那就生生世世。
“我想去看看叶靖彤。”
从怀里探出来的毛绒绒的小脑袋瓜,一双漆黑幽亮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让人不忍拒绝。
“嗯。”
顾慕白鼻端发出一个淡淡的鼻音,手臂环着她的腰径直向外走去。
萧侍长一直在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又寸步不离。
“你回去吧,我和慕白随便走走。”
萧侍长眼神闪了闪,恭敬道:“我在远处跟着。”
说出的话虽然尊敬,但也明确拒绝了她的命令。
安筱暖:还是李侍长好玩点。
可惜怎么忽然就不跟着他们了呢。
顾慕白似乎看出她眼底的疑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安筱暖双眸圆瞪:“你……你也……太不厚道了!”
不过我喜欢。
有了李侍长的前车之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