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卓妍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她的表情渐渐不再那么生动,慢慢回复初遇时的那种清冷。
“你怎么了?”楚怀风感觉到了她的不对。
“很晚了,”姬卓妍道:“我们都该去修炼了。”
姬卓妍转身走回竹居,楚怀风看着她突然变得冷漠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江东缷甲甸将军府,苏省一行四人向大将军楚孝开辞行。
楚孝开将他们四人送到门外,看着四个年轻人离去的背影,自语道:“龙珠法会……西陵的龙珠成熟,边境又要乱了么?”
他独自回到府中,打开尘封已久的库房,在一堆旧物中翻翻找找。翻起的灰尘被窗外进来的光线照到,在空气中浮浮沉沉,如同瞬息间的生灭。
他找寻的是一个箱子,箱子上的铁琐已经很陈旧,上面生满了锈。拖动时,箱子里发出叮叮当当铁甲碰撞的声音。
楚孝开的两指拈住铁锁,以他的修为只需轻轻一用力就可以将锁拧开,他持锁的手却僵着一动不动。
许久之后,他才重重叹息一声,将箱子推回原处,最后也没取出里面的东西。
这天下终究还算太平,还不到他披甲的时候。但如果真到了不太平的时候,他肯定是要顶上的,因为这毕竟是他与先帝一起打下的江山。
他换上平日里最喜欢的粗布衣衫,扛上锄头,轻哼起乡野的俚歌,走上田间的小路。
他开始一锄头一锄头的薅草,这田里的杂草也真是讨厌,苏省那帮小辈从长安过来,他才回将军府招待了两天,这些杂草就纷纷冒出头来了。
太阳有些晒,他戴着草帽,休息时用搭在肩膀上的旧手巾擦汗。透过帽沿看向田边的农舍时,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柔软。
想像着那处农舍里还是当年的光景,她随时有可能穿着碎花衣衫向他走来,斜挎的竹篮里,带来的可能是解渴的粗茶,也可能是放凉了的绿豆稀饭。
他答应过她,天下太平时他便缷甲归乡,可当他缷甲时,人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