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屹楠接到这样的电话,诧异不已,不悦地蹙起眉头,闷声道:“什么意思?”
俞晔枫便道:“季子墨跟姓谢的有来往,你是不是早知道?你故意引我入局,然后再让季子墨来拆我的局,让沈让和姓谢的联手拆我的台,目的是要让我这个心内科主任混不下去吧?!”
陆屹楠目光一凛,隐约猜到了什么,忙道:“你是说,孕妇李妍的事,小墨参与了?”
“呵……呵呵……”俞晔枫轻笑出声,“原来你女朋友背着你做的那些事,你一样都不知道啊!堂堂流光医院的心外科副主任,被一介女流玩弄于手掌心里。 陆屹楠,你的处境我好不到哪里!”
陆屹楠没有继续听下去,“啪”得一声,便重重挂了电话。
晚八点,陆屹楠静悄悄地去了钟可情的病房。
临床的小男孩儿今天出了院,而另一个女病人因为病情加重,被转去了加护病房,整个病房便只剩下钟可情一人。
陆屹楠买了夜宵,推门进来。
钟可情正在看书,抬头突然瞧见陆屹楠,微微有些惊诧,“今晚,你不是不值班么?”
陆屹楠面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怎么?不值班不能来看女朋友了?”
他将外卖放下来,端出一碗小米粥,递到钟可情嘴边,“饿了吧,喝点粥,填填肚子。”
钟可情摇了摇头:“不饿,刚吃了水果。”
陆屹楠瞟了一眼病床边的水果篮,面带着几分阴桀:“水果?哪里来的水果?”
“病人家属送的。”钟可情坦率地回答。
“哪个病人?”
“心内科的病人,你不认识。”钟可情敷衍道。
“是么?”陆屹楠轻嗤一声,“我怎么听说是谢医生给你送过来的呢?”
钟可情眉头微微一皱,目光骤然紧缩,视线紧紧盯着陆屹楠的双眸,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一些闲言闲语?”
陆屹楠伸手扯了扯领结,“算是闲言闲语,也不会空穴来风。”
“你不信我?”钟可情拧紧了眉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地望向陆屹楠的眼底,显得坦荡至极。
陆屹楠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这么严肃做什么?你是我陆屹楠的女朋友,我自然相信你的为人。再说谢医生曾经是你的直级司,你们有来往,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又怎么会那么小气?”
“你明白好。”钟可情嘴说得轻松,实则心底已经捏了一把汗。若陆屹楠坚持查下去,她和谢舜名曾经的那些事,也不是翻不出来!谢舜名是公众人物,算她能谎话连篇,也逃不过娱乐记者和狗仔队的隐形镜头。
陆屹楠突然抱紧了她,看似亲昵道:“我是太在乎你了。”
钟可情眯起眼眸,想了一会儿道:“你怀疑谁都好,别再怀疑谢医生了,他是有家室的人,这些风言风语若是传到谢夫人耳朵里,影响人家家庭。”
陆屹楠见她将这件事说得这般唏嘘平常,一时之间,他竟无法分辨她是不是在撒谎了。如果她没有撒谎,那李妍的事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如果她撒了谎,那她的演技未免太高超。
钟可情突然挣脱他的怀抱,一本正经地望着他:“屹楠,我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出院?为什么我的伤明明不碍事,你却一直让我在医院住着呢?流光医院的病房很紧张,我不想影响别的病人,你明白吗?”
经历了孕妇李妍一事,谢舜名重新在心内科站稳了脚步。陆屹楠思量着,一时之间无法逼他投靠心外科,于是便对钟可情道:“我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我们明天出院,明天回家。”
“恩。”钟可情乖巧地点了点头,习惯性地舔了舔舌头。
陆屹楠神情一震,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钟可情愣了愣,便问道:“怎么了?”
“你刚才那个动作……”很眼熟。
“什么动作?”钟可情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陆屹楠只当自己看花了眼,忙道:“没什么,或许是我看错了。”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陆屹楠便抱着一捧薰衣草,去了钟可情的墓地。
今天是钟可情的死祭,但墓碑前头杂草丛生,根本没人来过。
他将薰衣草放在墓碑面前,朝着墓碑之那个明眸皓齿的女子,缓缓鞠了三个躬,幽幽道:“可情,我来看你了。”
陆屹楠徒手掸了掸墓碑的灰尘,干脆坐在了地,同那一片死寂的青草地说话。
“可情,昨天我好像看见你了。”
夏日的气候,原本没有风,却突然起了一阵凉意,脚下的青草也跟着拂动了起来。
“可情,你在听我说话吗?”陆屹楠自顾自地对着墓碑说话,眸光深远,仿佛穿透墓碑,看到了几年前那个长发齐肩、静柔弱的女子。
钟可情大约是在十年前介入他的生活的。
二十年前,陆屹楠的父亲做生意败了,跳楼zì shā,留下他们母子二人。母亲因为受了太大的打击,一夜之间疯了,跑出去找仇家寻仇,再也没回来。
那时候陆屹楠才不到十岁,从此便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读高的时候,他性格孤僻,几乎不与班的同学来往。他一心认真读书,只为有朝一日,重振陆家,让父亲泉下有知,可以安息。
陆屹楠的冷酷和他的早熟,吸引了太多的花季少女,她们前赴后继地表白,而后又前赴后继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