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可情站在新病房大楼门口,手中捏着那张青涩的照片,心中思绪万千,也不知该不该进去看一看那个人。
他受伤了,伤了哪里,伤得重不重?她通通都想知道。
守门的大叔见了,笑问道:“小姐,找人吗?”
“不,我就随便看看。”钟可情摇摇头。
大叔会意一笑,“那一定是来看谢医生的了,五楼,出电梯左转第二间病房。”
什么?
钟可情微微怔住,随即便温婉一笑。他这样的公众人物受伤,必定有不少粉丝来探望他,看门的大叔能够这么熟练的报出他的病房,并不奇怪。
原本还在考虑要不要上楼,现在那大叔直勾勾一双眼睛盯着她看,她不上去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出了电梯,又走了十来步,来到他的病房门口,她的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迈不动了。
病房的门虚掩着,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稀稀落落地打在光滑的地面上,水波潋滟的感觉。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依约可以看到病床上的人。
他微微合着眼,手臂上缠着纱布,另一只手臂上却吊着血浆。
钟可情不觉蹙眉。不是说伤得不重么?怎么还要注射血浆?
她心里头焦急,想要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一个女人却从窗台那边走了过来,在他病床边上坐下。
钟可情推门的手猛然僵住,下一秒立刻收了回来。
高挑的身姿,尖尖的侧脸,那人正是关静秋。她的发髻草草挽起,眼角还挂着泪痕,她咬牙发狠似地拍打着病床上的人:“十年前,你不就说过不喜欢钟可情吗?如今她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那么多事!”
“她是怎么死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去查她的死因?”
“医院有多黑,你在美国呆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懂吗?!你以为那些人是好惹的吗!”
“你为什么要这么固执!”
“……”
病床上的男子双眸紧闭,关静秋一边哭一边痛声斥责着。
是她妨碍到他们夫妻间的幸福了吗?
从前的钟可情已经死了,她现在的身份于谢舜名而言,不过是一个不相关,甚至有些讨厌的路人。
钟可情的心底泛起小小的漩涡,手中的照片捏了又捏,最终还是没有敲开门,径自离去。
陆屹楠一回到钟家,就避开钟爸爸钟妈妈,将钟可欣拽进了二楼的卧室。啪得一声,重重关上大门,将她双手箍住,死死抵在墙上。
他猩红的双眸中透着冰冷的怒意,“今天当着警察的面,你发什么疯?!”
“屹楠,我没有发疯!我说的都是真的!”钟可欣瞪大了眼睛看他。
“可情的死,我设计得天衣无缝,不可能有外人知道,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季子墨真得说出来了,每一个细节都不差……”钟可欣的眼中是深深的疑惑。
陆屹楠冷冷勾起唇角,“那也只能是巧合。这件事,就连童谣都是一知半解的。想要摸清整个事件,除非是可情复活!”
“……”望着他阴狠的侧脸,钟可欣面上满是惊恐之色。
“怎么?你很希望可情复活吗?”陆屹楠突然腾出一只手臂来,轻柔在她心脏的位置抚了抚,而后重重压下去,“你想把这颗心还给她么?!”
他咄咄相逼,钟可欣的心跳猛然加快,突突直跳,像是要破体而出。
“屹楠,你……你要相信我……”她苦苦哀求。
“你还是一个人静一静吧!”
陆屹楠见她还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愤怒地一甩大门,将她关在屋里,只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钟可欣倚着墙壁的身子渐渐瘫软下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季子墨对她说过的那些话,越想越真切,好像曾经亲临剖腹挖心的现场似的!
不!她不能坐以待毙,再这样下去,钟可情去世的真相迟早会被查出来!她现在是钟家唯一的女儿,钟家的骄傲,完美的老公、傲人的姿态、健康的身体,她才刚刚得到这一切,她不想进监狱度过一身,她必须要主动出击!
颤抖着手摸出皮包里的手机,按出一个熟悉的号码,她疲惫的声音中透着冷意,“喂,奶娘,我需要你,你回来帮我吧!”
手机那端的人怔愣了一秒,随即便反问道,“可是可情小姐不会让我回去的。”
“她已经死了。”钟可欣的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
“什么……”奶娘殷氏的声音猛然一颤,很快又冷静下来,“好。小姐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
“去帮我查查季家大小姐,所有与她相关的负面消息,一个都不许漏!”钟可欣双眸充血,在阴暗的房间里显得异常狰狞恐怖,“奶娘如果方便,今晚就搬过来吧!爸妈都在忙着置办钟可情的身后事,你现在回来帮忙,情有可原,没有人会去多问的。”
“全听大小姐吩咐。”
“那么,”钟可欣的面色稍稍缓和,“我就敬候佳音了。”
“大小姐帮助过老妇,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让旁人欺负大小姐!大小姐看姓季的不顺眼,老妇必定帮你想个法子,狠狠摆她一道!”殷氏的声音老练冷沉,明显攻于心计。
“还是奶娘最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