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之在章家悠哉悠哉过了月余,俊彦还要回去安心准备春闱,这几日便开始着手准备回京都。rw
章姑妈自从上次闹了回休妻风波后,一直未再登章家的门,刘姑父在刘老夫人欲休弃章姑妈一事上一直未作表态,待到心中气消去太半才出面安抚了母亲,章姑妈经过此事在刘家过得谨小慎微,生怕再触怒了刘家人。
刘姑父到底是商人,无论心底多少不快,面子上的事还是做得周到,毕竟不能叫好事之徒乱传他们刘家侵吞财产不成恼羞成怒,听说宝之兄妹要回京,准备了份厚厚的程仪,叫章姑妈亲自送来。
章姑妈心不甘情不愿,但到底不敢违逆丈夫,带着女儿来了章家。
“外祖母,春儿这些日子没来,您可想我了?”刘春用甜甜腻腻的嗓音向章老夫人撒着娇。
往常刘春这样一撒娇,章老夫人定会将她揽入怀中,好一番疼爱,可这次让刘春失望了,章老夫人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宝贝孙女,哪里还有她的位置。
一边交代丫鬟别让宝之吃了冷茶,一边随口对刘春淡淡的‘嗯’了声。
头一次遭到这用待遇,刘春心里很不爽快,什么时候自己的地位被这个没爹的野丫头给占了。没人注意她恨恨瞪了宝之一眼。
章老夫人到底惦记女儿,没说几句话,便叫宝之与刘春下去玩,她与章姑妈屏退众人独自叙话。
刘春在家目睹了母亲被祖母嫌弃,对刘府众人伏低做小卑微的样子,觉得这些都是拜宝之兄妹所赐,对宝之恨意由深。
宝之本不欲与刘春做过多的接触,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没成想,她一路跟了来,一进院便语气发酸。
“没想到几日不见你将这小院打理的这样别致,果然离仆妇丫鬟们近就是有好处。”
“不过这里确是再适合你不过了。”嘴边还露出讥笑。
若是其他人这样说,宝之定不会想歪,可话从她嘴里出来,就变了味,不过宝之断不会无端自己往她画的圈里跳,懒得搭理她,由着她自己站在院里,头都没回抬腿进屋。
刘春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她都将宝之比作丫鬟仆妇了,都没得到回应,不禁更加气恼,自己当初真是小瞧了她。
“你娘便是教你这样待客的吗?!”刘春照着当初章老夫人教训宝之的语气,步入内室指着宝之厉声叫道。
宝之本还不欲与她冲突,但她此刻竟敢编排起娘亲来,娘亲岂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指责的。
“我娘如何教我还轮不到表姐来说三道四!”绷起脸沉声说。
“你娘就是个丧门星,我如何不能说!这等败家克夫的丧门星,人人都可唾弃!”刘春心中有气,说起话来格外刻薄难听。
宝之怒极反笑:“我倒不知,刘家的家教便是可以随意编排长辈吗?商户人家果然不同凡响。”
刘春最在意的便是人家在她出身上说事,宝之一番话正戳中她的痛处,怒急攻心,面目几近狰狞,怒喝道:“你个没爹的小贱人!胆敢教训我!”
在她说赵氏坏话之时,宝之便抱着要教训她一番的决心,此刻她又提没爹二字,宝之便不想再忍。
想着若是星辰表姐和小遇见此事会如何做,便迎上刘春的目光,冷冷望着她。
刘春虽比宝之大上两岁,但宝之生的个子纤长,站起身来比刘春还要高上一头,低头看她从气势上便已经胜了一筹。
“刚刚你屡次三番挑衅,我念在咱们表姐妹一场,不欲与你计较,可你却口出狂言辱我母亲,我却不能再忍你了!”说完上前两步,扬手一巴掌拍下去,刘春白净的脸上顷刻多了五个指印。
她没想到,章宝之竟然敢动手打人。
“你,你这个下作的小贱人,我今日便要给你些颜色瞧瞧!”揉身上前,与宝之拉扯起来,杜若想上前将刘春拉开,却被刘春的丫鬟拦下,二人也扭做一团。
宝之这些年在唐的耳濡目染下,虽不会习武,但对付刘春这样的闺中女子也是尽够了,加上身形优势,三两下,刘春便被掼倒在地。
“你敢打我!你便不怕我娘与外祖母知道了罚你?你便不怕留下个刻薄凶悍的名声?”刘春眼见打不过宝之,便拿出章姑妈与名声威胁。
宝之整整衣衫,优雅的做回座上,居高临下望向刘春:“今日我既打了你,便是不怕的。你作为小辈辱骂长辈在先,便是对簿公堂,我也是不怕你的!”
章宝之说的确实没错,自己今日说的话的确不能叫外人知晓,否则她苦心经营多年知书达理大家闺秀的名儿,将毁于一旦,那些好不容易结交的书香之家小姐便会同以前一般觉得她是粗俗的商户之女,不与她往来了。
刘春由丫鬟搀扶着灰头土脸出了宝之小院,章姑妈见女儿如此,大呼小叫要寻宝之来对峙,章老夫人则认定了宝之温婉懂事,断不会无缘无故打人。
询问刘春事情原委,刘春自知理亏支支吾吾说不清个所以然,叫来丫鬟问,主仆一个模样,章老夫人责备的看了眼女儿,不欲再管此事。
宝之当时气急之下一巴掌打出了十足十的力,章姑妈既心疼女儿被那小贱人打脸颊红肿,又暗怪刘春冲动,今日她们是来示好的,怎能与章宝之交恶,心里一番计较,此事只得作罢。
章姑妈走后,宝之来到正院与章老夫人告罪,说清事情原委,加重说明刘春咒骂她是无父教养之人,自己才冲动之下动手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