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着有些哀怨,杨清羽不觉停顿脚步看着他。
他的脸色极为苍白,气息也很微弱,看起来是昨夜那场寒毒发作,委实伤了元气。想到他既被人追杀,体内又藏着那样可怕的寒毒,心中不免一软。
虽然不知他所中的寒毒有没有解药,但联想他躲在这个小小的青平镇逃避仇家,又觉挺可怜的。
毕竟曾经联手调查过命案,出于侠义,杨清羽还是很肉痛的取出一颗“天命丹”递给他,“你若真想报恩,怕是报不完了。这天命丹可解天下百毒,你不如试试看”
宁非却摇头,“不必了,我这寒毒天下无解。”
“哦”杨清羽见他如此轻视师父的丹药,心下有些不喜。
“我自出生起便带了这种寒毒,寻遍天下的神医也没办法解除,怕是已经深入骨髓,无药可解。”宁非说这些时神色平静,像是在说别人。
可杨清羽骨子里还是个非常执拗的人,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所以即便宁非不肯接受她的好意,她还是飞出手将宁非推倒在床,顺手把“天命丹”塞进他嘴里,再驱动法力助他消化,动作一气呵成,得令人无法反应。
宁非愣愣的仰面看着她,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但那丹药入体后,丹田处的确涌出一股温热的气息,且慢慢沿着奇经八脉缓缓游走,倒真比他从前求来的诸多解药效果均不相同。
感觉那股温热的气息越来越汹涌,渐渐如同燃烧的火焰冲向四肢百骸,他连忙盘膝而坐,运转真气配合药力发作,一寸寸清扫残留在骨髓和血液里的寒气。
见他如此,杨清羽深感欣慰。
总算没有白白浪费一颗天命丹,可听见外面越来越多的女子声音,她只能走出去,在一众女孩子惊诧的目光中宣布,“夫子偶染风寒,今日的课业暂停,你们过几日再来吧。”
短暂的失神后,众人大叫,“杨清羽,你说什么呢”
“你为什么从夫子的房里出来”
“你怎么知道夫子感染风寒你你竟同夫子”
“不可能,夫子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她凭什么啊”
“太无耻了,太yín_jiàn了,你竟然主动投怀送抱,坏夫子名声”
“天哪,夫子不可能看上她”
砰一声巨响,杨清羽将里屋的门重重关上,将所有声源关在门外。
她自然不会同一群无知的少女争吵,但她知道从今天起,自己的名声算是彻底败坏了。
可她管不了那些人的嘴巴,因为宁非此刻正在驱毒,他不能分心。
万一真气乱走,走火入魔,后果会很严重。
所以她只能自己出去赶人,反正名声这种身外之物,她也不是看得太重。
屋外吱吱喳喳的叫声总算消失干净,杨清羽松了口气。
她扭头看向宁非,他身上阵阵红光闪烁,头顶不断冒出白烟。
那是寒气被蒸发的现象,看起来进展不错。
杨清羽甚觉欣慰,转身走到屋中的方桌旁以手撑腮,打算假寐片刻。
一夜未睡,她虽残留着意识观察四周的动静,却还是慢慢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一片漆黑,她竟睡了整整一日。
而她此刻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温暖的被窝。
床不是她自己的,房间也不是她的,这是宁非的寒舍。
她诧异的转了转眼珠,翻身坐起来。
屋里没有人,但她听到院中有人在练剑,剑声飒飒,银光四处流动。
披衣起床,她走出去,果然看到宁非在月下练剑,那般飘逸的身姿,行云流水浑然天成的招式,令他看起来别有一番fēng_liú滋味。
这样的场景不自觉让她想起了前一世的他,他也喜欢在月下练剑,剑术也很精湛自然。
那时她并不知他披着人皮的外表下,竟藏着那样一颗狼子野心。
此时想,他那时练的剑式便带着阴柔与杀气,并不像宁非的剑式随意自如,流畅如水波荡漾。
察觉到她的气息,宁非优雅的收剑,看向他的脸色不再苍白,甚至透着些微的红润。
“你的毒解了”杨清羽收思绪,笑着问他。
宁非头,“差不多了,多谢姑娘的救命丹药。”
杨清羽挑眉,目光中有些得意。
她从不怀疑师父的能力,他原是天底下厉害的人。
幸亏师父是好人,否则天下哪个会是他的对手
“我等你醒过来,便是向你辞行的。”宁非忽然说,杨清羽一愣,“你要离开”
“不错,”宁非抱剑走来,脸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月光中隐隐生辉,衬得那张脸宛如美玉。
杨清羽想起昨晚想杀他的黑衣人,了然于胸,“也是,你若不走他们肯定还会来,连累镇上的百姓便不好了。”
宁非没有说话,但表情很高深莫测,杨清羽看不懂。
半晌,他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她,“你若有事需要帮忙,但凡看到纵横客栈的名号便可将它交给掌柜,自会有人传递于我。”
“这么好用”杨清羽接过巴掌大小的方形令牌,入手微凉,竟是一块翡翠制成的,玉中还有个若隐若现的“宁”字,玉乃浑然天成,却不知道他们是怎样把字印到玉石里面的。
“我走时还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宁非的问话打断杨清羽的思绪,她抬起头,看着他眯了眯眼睛,黑眸中闪过探询的光芒,终一笑,“我并不问你是谁,为何有人追杀你,为何身中寒毒,因为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