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阵好像很邪,你确定要进去吗?”韦青眸终于开口询问,脸色依旧不是太好。
杨清羽眨了眨眼睛,“不然你在这里等我?”
被她莫名的自信激怒,韦青眸冷笑,“就算你是玄士,也当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我没说不知道啊,但世间的一切都有无数可能,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丝毫没有情绪波动的杨清羽莞尔一笑,毫不犹豫的跨进了镜阵之内。
看着她的背影在镜阵中映射出无数条光影,韦青眸深深吸了口气,仍然抬步跟了进去。
一入镜阵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杨清羽看着前方遥遥无尽的道路,忽然抬手用手中的玉箫去触碰身旁的镜面。
韦青眸顿时色变,刚要开口阻止,忽觉天旋地转,地动山摇。
镜内的影像迅速扭转,竟将他们二人的影像完全淹没,现出一座浩大的庄园。
此刻,他俩不在镜中却在万花竞放的花园里。
微风轻拂,阳光普照,空气中夹杂的花香令人沉醉。
有那么一刻,杨清羽似乎不在镜阵内,而是被时空扔到另一个地方。
但她很快回神,心中意念已经坚定下来。
转头看着闭上双眼似在感应周围的韦青眸,她挑了挑眉,四处张望时便见巨大的花园小路中,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正在两名青衣女婢的搀扶中缓缓慢行。
看她的模样,大概快要临盆了。
杨清羽从前和师父行走江湖时,见识过不少阵法的玄妙,但万变不离其宗,所有阵法内幻化的映像完全不能脱离控阵人的内心。
所以,她将目光落在那孕妇身上,伸手用臂弯撞了撞韦青眸的腰,沉声问,“那妇人你可认识?”
韦青眸缓缓睁开双眼,颇有些嫌弃的挪开两步,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见他如此行径,杨清羽抚了抚额,没想到这家伙竟有洁癖,那他之前还拉扯自己的手臂干嘛,不嫌脏了吗?
目光从她身上转移之后,韦青眸也看向那个在花园中散步的孕妇。
只那一眼却浑身剧震,如被晴天霹雳击中。
他的异常反应让杨清羽有些狐疑,伸手摸了摸光洁小巧的下巴,笑问,“怎么?不会是你的旧相识吧?”
“胡说!”韦青眸意识到失态,立刻恢复神情,低斥一声。
但他的反应明明就是被揭穿真相后的心虚,杨清羽心中的好奇被愈发勾起,干脆大步走过去,打算亲口去问出真相时,右臂再次被韦青眸用力拽住。
她回头看着韦青眸的手,他力道很大,五根手指仿佛铁钳,竟让她无法抽出。
“喂,你不是有洁癖吗?”她看着他,好心提醒。
韦青眸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放开她咬牙道,“你不要再乱来了,此处是那凶物精心设计的陷阱,稍有不慎我们便万劫不复!”
“你很健忘啊,我不是说过,任何事情都有无限种可能嘛,不去尝试怎知行不行呢?”无视他的劝诫,杨清羽刚想迈步过去,忽听那孕妇温柔似水的声音传入耳中,“他终究是忍不住了吗?明明说过此生只爱我一人,永世都不负我。可如今我才刚刚有孕,他便左拥右抱,将我们的誓言完全抛诸脑后吗?”
她抬起头,见那孕妇已经坐在花园中心的凉亭内,神色凄哀,眼神幽怨无比。
“夫人,您也不必如此感怀,郡王不是普通人,在外面应酬难免需要逢场作戏,何必当真?他心中定是只有夫人你一个的。”一名青衣女婢安慰道。
夫人?郡王?
杨清羽有点意外,她之前设想过那凶物应该是郡府里不知如何产生的异类,后因吞噬大量阴魂才会获得强大的力量,但她从未想过此物会与长平郡王有关,之前也一直以为他是受害者。
可眼下看来,长平郡王似乎和那凶物大有关联。
见她目光闪动,若有所思,韦青眸眼中飞快掠过一抹忧虑,他抬眼看了看四周,心知一时半刻没办法全身而退,只能按捺心中的不安继续观看下去。
想要破阵便得了解控阵之人的内心在想什么,这才是关键。
可一旦了解所有内幕,他和杨清羽势必卷入更深的漩涡当中,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察觉他的情绪变化,杨清羽笑道,“既来之,则安之,韦少爷还是静心观看吧。”
没有理会她话中的揶揄,韦青眸让开两步,沉默的看着前方。
恰好时空转换,方才还晴空万里、花香扑鼻的景象忽然转化成闺阁密室,红袖添香。
半开的轩窗里,依稀可见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正在宽大的桌案前奋笔疾飞,洁白的宣纸上,落下不少气势磅礴的大字。
而他身旁有位衣衫半露的女子正在磨墨,说是磨墨不如说是暗送秋波,她一双美丽的桃花眼始终没有从男子身上移开,眸中的秋水几乎快要盈出眶来。
那男子虽在写字,却不时抬眼瞟向磨墨的女子,轻薄之意明显万分。
红烛摇曳,屋中涌动的气氛充满暧昧,夹杂香盒中不断浮起的淡淡烟雾,就连站在窗外观看的杨清羽都觉脸红心热,汗水淋漓。
可当她抬起眼眸,目光穿透厢房里的景象笔直落入对面轩窗外的女子双眼时,浑身如被冷水从头浇下,所有热度全部熄灭。
那是一双冰冷刺骨的美目,仿佛九天寒窑里炼出的两把冰剑,绽放着无尽的恨意与杀气。
她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见过的孕妇,但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