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徐徐,吹得田野上野草如同波浪摇曳,倒也透着清奇的美感。
杨清羽看着宁非的蓝衫在风中飘飞,发出猎猎的声响,竟莫名有种心安的感觉。
抬起头,她看了看渐渐当空的烈日,忍不住问,“你认我为亲戚,难道不怕得罪轩辕晋?”
宁非遥望着远处的长平郡府,淡然一笑,“若真是长平郡王,自然是要怕的。”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真的轩辕晋?”这次,轮到杨清羽大感意外。
这几天在长平郡府里的经历,其实让她隐约猜到什么,但这个重磅消息还是超出她的预料之外。
“否则睿王何需亲自前往?”宁非将目光转回到她脸上,沉声道,“今上为防藩王做乱,暗中早已安排暗龙军到各郡府潜伏,可从年前起,镇守在长平郡的暗龙卫忽然失联,且接连派去多人都无人回京覆命,这才引起今上的注意。”
“所以睿王是因为此事而来?”杨清羽问道,脑海里隐约想起一些线索,但还是觉得缺了些边角,很难拼凑完整。
如同一幅大型拼图,她虽有中间最大的几幅,却缺少一些很重要的碎片。
“此等小事,无需睿王亲自前往,他只是……,”宁非忽然顿了顿,转移话题道,“听说你前两天在王府内遇到别的东西,可是真的?”
杨清羽虽然一向不太信任别人,但宁非与她曾经联手查过命案,又在杨爷爷被冤的事件中起到过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们相处的时日并不长,但对方是在她比较弱小的时候施过援手,自然令她愿意相信。
所以,她将这几日在王府里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包括藏在西院里的凶物和童心嫣的双重身份,轩辕晋各种计谋欲杀她后快等等。
宁非听得非常认真,不时蹙起的眉峰透露着内心的情绪,但表面看不出任何异样。
等她讲完,宁非沉默良久才说,“此事你不要再参与了,不过,我担心轩辕晋会不择手段,你可想过与我们一起先回京城避避风头?”
“京城”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在杨清羽心头劈开一道深隧的裂缝。
那个她生于厮长于厮的地方,隐藏着太多不堪回首的往事,还有令她刻骨铭心的仇恨,她迟早是要回去的!
然而,现在并不是时候,因为她还不够强大,还没有能力与那个人站在同一个圈子里,回去等于自投罗网。
所以,她犹豫了片刻便果断摇头,“我暂时不去京城,何况你们已经知道轩辕晋并非本人,不可能任由他在长平郡胡作非为吧?我想他也风光不了多久不是?”
“可是……,”宁非眼里掠过一丝忧虑,却还是没有再劝。
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杨清羽是个性子执拗,个性坚强的女子,她一旦决定的事轻易不会改变。
最重要的是,她心里有着一套为人处事的原则和方针,而且她每走一步都不是没有章法的乱冲乱撞,还算是比较稳妥的性子,所以他尊重她的选择。
两人分开的时候,宁非将在京城的住址留给了她,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杨清羽明白他是想告诉自己,若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求助于他。
杨清羽心中有些感动,这样久违的温暖从杨爷爷离开之后便没有过了,她很珍惜。
回松阳县的路上,杨清羽不是没想过宁非在担心什么。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假的“轩辕晋”连长平郡王都敢冒充,来头和背景必定不小。
睿王即便掌管着东灵皇帝最亲近的暗龙卫,可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是不能轻易动手的。
那么在这段时期里,她和韦府都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一个不慎便是全族皆灭的下场。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睁开双眼问对面正假寐的红妆,“韦青眸可是跟我们一起回去的?”
红妆本就半睡半醒,闻言忙答,“在,大少爷应该在前面的马车里。”
“韦青阳呢?”
“也在,不过听说阳少爷感染风寒,病势还不轻。”
“风寒?”杨清羽一愣,昨日见到韦青阳还活蹦乱跳,今日就生病了?她想了想才问,“你们从王府出来的时候,没再发生其它事情吧?”
红妆摇了摇头,显然在她和宁非离开之后,轩辕晋碍于睿王的身份没敢再次出手。
而趁此时机,藏在王府里的那只凶物怕是借着童心嫣的掩护已经离开了长平郡吧。
她想起童心嫣也是松阳县人,那就是说,她们可能还会再见?
暗自握了握拳,她在心中冷笑一声,忽然有点期待。
一路平安的回到松阳县,连日奔波令韦府上下各自整装休息不表。
杨清羽只睡了小半日便已恢复精神,扭头见窗外夕阳如幕,映得天地一片红光,美则美矣,却透着股迟暮的悲凉,反而令人不悦。
索性无事,她干脆盘膝而坐,继续领悟《九皇经》第四重的奥秘。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历过生死,又有“天命丹“重塑经脉之故,这次的领悟过程竟事半功倍,一夜的时光便参悟了七八成,感觉壁障微松时她大喜过望。
门外忽然传来的声音拉回她激动的思绪,睁眼见光线已经大亮,意识到韦青阳今日怕是要去学院,而她也从未真当自己是韦青眸的私人护卫,便跳下床整理好衣衫,拉开门走出去。
韦青阳果然等在院子里,脸色有些苍白,眼中略有血丝,还真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你今日是要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