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杨姑娘和我……是同类。”王妃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石破天惊，震得童心嫣目瞪口呆。
当她意识到对方是向着杨清羽所说时，表现出的神情更是难以置信。
被点破身份的杨清羽依旧坐在桌旁，慢条斯理的喝了口已经没有温度的茶水，抬头望着对面散去浑身黑雾的白衣女子，没什么反应的问，“你来找我总不会只想闲话家常吧？”
“杨姑娘是聪明人，我今日来的意思很明确，希望借你之手除掉轩辕晋，为我夫君报仇。”
“嗯，不错，总算有个肯说实话的人，”杨清羽将手中茶杯轻轻搁在桌面上，目光不经意掠过稍微有点脸红的童心嫣。
这位大小姐心思太多，说话总是弯弯绕绕，欲言又止，实在让她不怎么喜欢。
反而面前这位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似魔非魔的王妃说出来的话比较顺耳。
“不过，在我们结盟之前，我会表现出诚意的，”王妃说完，枯瘦却洁白的手指从宽大的袖袍里伸出来，掌心静静躺着一棵鲜红如血的果子，上面不断闪过幽蓝的光华，那是普通人看不见的光华，却是玄士们趋之若鹜的……灵力。
那果子看起来就像一挂缩小版的葡萄，一颗颗圆润饱满的果实拼凑成一颗苹果大小的椭圆形，杨清羽只瞟一眼就知道那是传说中的“馥灵果”，三十年发芽三十年开花三十年结果，近百年的灵力蕴藏其中，确是上好的补灵供品。
“王妃出手真大方，”杨清羽眼中有光华闪过，却并没有伸手去接，反而问她，“你既然已经知道轩辕晋是假的，那可知他真身是谁？为何要冒充长平郡王？”
白衣女子的手微微一抖，斟酌片刻才答，“他想要的，也许是整个天下。”
“天下？”杨清羽一愣，“你的意思是，他先冒充轩辕晋统辖长平郡，下一步便要将魔爪延伸到其它地方乃至整个东灵？”
女子脸上现出个凄苦的笑容，“我夫君经历过前朝的皇权斗争，自知其母身份低微，从未有过非分之想，正因他天性淡薄，今上才分给他最富饶的封地，大约因为这样引起别人的觊觎，这才有了无妄之灾。”
杨清羽想起宁非说的话，他们虽然已经查到目前的长平郡王轩辕晋是假的，却不知道真的轩辕晋是死是活，若能替他打探到郡王府里的秘密，是不是能够帮助睿王提前动手？
当然，她可不是禀乘什么侠女作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啥的，在她脑海里从来就没有这个概念，她只知道假轩辕晋盯上了自己，若不能反客为主先将他一军，自己就得日夜小心，唯恐被人暗算，那得多憋屈啊。
其实说穿了，她帮的只是自己。
杨清羽心里并没有半点愧疚，甚至觉得人生来就该为自己着想，所谓的“无私”和“大义”，总得站在自己有能力去做到的基础上吧？
她如今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是不去肖想那些虚伪的大道理吧。
想到这里，她微微倾身问，“王妃的死……可是与你发现了假轩辕晋的秘密有关？”
“不错，我……我不小心撞见了他在秘室里换脸的一幕，所以才……，”白衣女子微闭双眼，胸口剧烈起伏，可见是想起了死前最无力和悲催的情形。
但只是须臾，她已经睁开双眼恢复如常，伸手一抖，那颗“馥灵果”轻飘飘的落在杨清羽面前。
她低头看了一眼，心想不要白不要，九十年的修为啊，对一个凡人玄士来说，实在是梦寐以求的宝贝，价值无可估量。
所以，她干脆利落的收进了乾坤袋。
眼角不经意掠见对面的童心嫣眼底快速划过的不甘，杨清羽挑了挑眉，心想果然还是不能受制于人，否则根本没有谈判的筹码，如果双方不能站在公平的角度上，何谈交易？
童心嫣再有心机再有能力，终究顾忌童家的满门性命，也不知这位王妃是不是拿住了她父亲的什么把柄，这才令她乖乖听话却又不情不愿。
“说吧，王妃想要我怎么做？”
见杨清羽如此干脆，王妃雪白的脸上现出个欣慰的笑容道，“杨姑娘快人快语，很好，我今日来便是想告诉你，韦青阳所中的不是毒，也不是被邪灵附体，而是中了咒！”
“咒？”杨清羽一惊。
她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但“咒术”乃是玄门中的大忌，早已被列为十大禁术之一。
世间万物有阴便有阳，阴阳相合才是平衡。
施咒容易，施咒者却会遭受同等的反噬，所以不是深仇大恨者，轻易不会动用咒术。
杨清羽不由想起韦青阳当时如同野兽般的异常反应，幕后之人的目的大概是想利用韦青阳发狂制造混乱，或者干脆借他之手杀掉韦家的所有人吧。
但有必要赔上自己的修为或者性命吗？
什么人和韦青阳有如此仇怨，竟不惜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王妃轻轻一笑，“你以为那些人的目标只是韦青阳吗？不，你太小看他的心狠手辣，他要的不仅是整个韦府的人命，或许还想要天下人的命！”
“天下人？”杨清羽不由冷笑，“什么人敢如此冷血，如此狂妄？”
“金兆玄你见过了吧？他就是一名什么都不忌讳的玄士，但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他听命于谁。”
“怎么？他不是轩辕晋的帮手吗？”微微挑眉，杨清羽感觉事情似乎比她想的更加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