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样的反应吗”听到雾灵的报,杨清羽站在窗前,仰望夜空陷入沉思当中。
王氏的案子她开始设定的怀疑目标是邻镇的“袁老爷”,可雾灵依附人身告知他王氏死亡的消息时他竟难以置信,当场昏死过去。
由此可见,袁老爷的嫌疑不是大。
毕竟他今日不在青平镇,就算是买凶杀人,也不必在光天化日下处理,平白引人注意。何况杀人有很多种方法,实在不必闹得人尽皆知,自招祸端。
但若不是袁老爷,又会是谁
经过祠堂那一闹,镇长已将杨爷爷带自己的府上看管,并让人将此命案的经过以及审理过程整理成文书送去松阳县县衙。
青平镇隶属松阳县管辖,自然是要呈报给县衙处理。
但在往常,因镇上的人迂腐,寻常事故也可由镇长处理,只要无人喊冤闹事,县衙那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不会过问,多年来倒也相安无事。
杨清羽思来想去,此事的关键还是在王氏的死因上,若她不是中毒身亡,那真正的死因又是什么
只有弄清楚这个,才能顺藤摸瓜,找出的线索。
想到这里,她收起雾灵,大步朝门外走去。
月黑风高,镇上已经无人走动,加上白日闹出王氏的命案又闹诈尸,百姓愈发心惊胆战,早早都闭门睡觉,不敢乱走。
王氏的尸体仍搁置在祠堂里,杨清羽打算再去仔细察看,务必找出死因。
时间紧迫,她必须在松阳县衙接手此案前找到证据,否则杨爷爷一旦被抓,极可能屈打成招,凭他那幅身板,恐怕撑不了几时。
到得祠堂附近,她远远便见看守祠堂的壮汉杨勇已经靠着门板睡的口水横流,为不打扰他干脆直接翻过三米多高的围墙跃入院中,顺手布了个结界以免被人侵入而不知情,之后才从乾坤袋里取出一颗夜明珠走进祠堂。
夜明珠散发的幽幽光泽照在王氏脸上,那抹青气似乎重几分。
杨清羽有奇怪,既然王氏并非中毒身亡,脸上为何会有青气就算是死后灌入毒液,也不至于整张脸都泛出青光,倒像是真被毒死的。
她想了想,将夜明珠搁在木板床的角落处,用帕子包了右手一寸寸从王氏头顶摸下去,试图查明真正的死因在哪儿。
蓦然,脑后生出一股凉风,她本能转身,右掌化刀犀利的砍过去。
掌风过于凌厉,激起不少乱溅的气流,那人轻松旋开退到三步之外,却是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宁非。
白日的宁夫子一袭蓝衫显得fēng_liú俊雅,换上黑色夜行衣的他看起来却冷酷沉静,仿佛幽冥使者。
“原来是夫子。”看清他的脸庞时,杨清羽收手而笑,内心却不太舒坦。
她如今的法力受到凡人躯体的限制,自不比之前依附在灵器玉漓当中强大,但这几年毕竟得到师父悉心教导,总不至于布了结界还被人闯入而不自知。如此看来,这个宁非深藏不露,法力并不在她之下。
宁非看她一眼,似并不奇怪她为何在这儿,淡淡移开目光后,上前两步也开始探查王氏的尸身。
他手上似乎戴着一幅透明手套,所以不用顾忌沾染尸毒,直接开始在王氏的大脑上摸索。
幽光之下,他那双手闪着冰冷的银光,衬得此处愈发阴气森森。
见他手法娴熟像是很专业的样子,杨清羽乐得拱手相让,脚步挪到中间再用重瞳一寸寸探视王氏的小腹及下体,寻查旁的线索。
腹中有胚胎已经证明,她便没有多看,目光再往下移却愕然发现竟有经液流出,染湿下体衣裙的痕迹,心中不由一凛。
“夫子,”她低声道,“王氏死后似被人侵犯过。”
宁非的动作微微一滞,挑眉想说什么却又忍住,继续在王氏的上身仔细勘验。
见他不语,杨清羽只得继续探查,但再无发现。
偏头见宁非仍在检查尸身,她退后两步以免妨碍。不料,他却沉声开口,“你究竟是谁为何占据杨清羽的身躯”
杨清羽微怔,继而笑道,“夫子是不是弄错了,我就是杨清羽。”
对这答案宁非不置可否,转移话题又问,“若王氏并非被人毒死,也不是被勒死或溺死,你可想过还有何等死因”
这个问题使杨清羽陷入艰难的思考中,许久才答,“也不是没有其它办法,但想尸体上毫无痕迹,令官府无从查起,便有可能是中咒而死。”
“咒”宁非一愣,恰好手中已验完尸体的全身,并无其它发现,干脆转身看着她,顺手撕去那层透明的手套。
杨清羽见那手套极软极薄很是眼馋,没想到他竟有千年难寻的天蚕丝。天蚕丝无比珍贵,他却用天蚕丝做手套,岂不是太浪费么
见她分神,宁非蹙眉,目光不太和善的问,“你可知强行占据凡人的躯体不但会折寿,还会受到天道反噬”
“那是我的事,不劳夫子费心,”杨清羽不愿与人深谈自己的来历,便又将话题引原,“我之前看过一本记载,讲的便是各种奇案侦破,里面有个案子同王氏的情况差不多,周身没有伤痕,也没有其它病发的缘故,之后过了很多年才被查出来是中了死咒。”
“死咒”宁非面色一沉,“你是说,有阴阳师在青平镇犯案”
“不错,只有阴阳师才会下咒,而且一击即中,绝无后患。”杨清羽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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