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霍家兄弟引领下,相熟的世家子弟踊跃加入,忙得不亦乐乎。

适用于救援的冬衣和被褥,一律找仓库存放;精巧玩意、日常用具,则用作义卖,所筹资金供搬运、仓储、运输车马费等。

相处日久,宋鸣珂对两位表兄更加敬佩。

大表哥豪爽直言,不拘小节,在少年郎中极具号召力;而二表哥才思敏捷,心思缜密,大伙儿对他亦极为尊崇。

宋鸣珂自知恢复身份后,男女有别,再难与他们交心,得趁机多学点东西。

这日放晴,停业数天的商铺陆续开门营生,酒肆、饭馆、医馆、药铺、书肆、首饰铺林林总总,京中男女老少涌至大街上,熙熙攘攘。

宋鸣珂打扮如稚龄富家小公子,领着余桐、冒充男子的缝菊和两名便衣侍卫,偷溜出宫,融入其中。

路上,她被各色吃食吸引,买了蒸糕、糯米团子、芝麻酥捧在手上,边走边吃,忽而前方道路水泄不通,群情汹涌。

询问后,得知新一批义卖物资已送至霍家名下的铺子,惹来追捧与疯抢。

宋鸣珂这次拿了几件精致的小饰物以表支持,越发好奇,意欲挤到前头看热闹,仆侍拦不住,只得前后左右紧密相护。

人们不甘示弱,你推我攘。宋鸣珂被撞,立足不稳,险些扑倒。

“别挤!大家别挤!”一熟悉的嗓音朗声道,紧接着,一浅灰色的身影逼开十余人,抢至她跟前,稳妥护她至台阶上。

“殿……”霍睿言刚张口,猝不及防被她亲手喂了个糯米团子,顿时傻眼。

“嘘!人多嘴杂,别给我整虚礼!”宋鸣珂明眸转动,谨慎观察周围反应,并未意识到,堵他嘴的方式既惊人又亲昵,还顺手把芝麻酥塞他手里,“怎样怎样?卖得好吗?”

他连忙咀嚼团子,兴许吞太急,又或是羞赧,如玉雕琢的俊脸涨成绯色,好一会儿才答道:“如殿下所见,供不应求。”

“我……晏晏托我捎来的手镯发饰,卖了没?”

“……卖了,”他一怔,语气肯定,“早卖了!”

宋鸣珂兴奋:“多少银子?”

“这……不大记得,”霍睿言尴尬一笑,“届时看账目便知。”

宋鸣珂还想追问,忽见西边来了一大队人马,因围观者挡道,正气势汹汹喝道。

马背上的紫袍少年长眉英挺,眸含桃花,正是定王宋显扬。

冤家路窄!宋鸣珂不留情面地翻了个白眼。

宋显扬缓慢前行,转头见了二人,脸上堆砌惊和喜:“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和霍二公子吗?”说罢,下马对宋鸣珂一揖。

此举立即引发上百路人争议。若非这么一闹,谁猜出这身材纤细、手上抓着蒸糕的小少年,竟是当今皇太子?

双方互相礼见完毕,宋显扬桃花水眸潋滟笑意:“听说,你们在搞闲置物拍卖?东宫和定远侯府的吃穿用度,紧张到这地步?”

宋鸣珂磨牙,只恨没以真实身份露面,否则定往死里怼。

她苦苦寻思如何接话,霍睿言却淡然而笑:“定王殿下此言差矣!太子殿下仁厚通达,只为济人利物,居其实而不居其名,考虑的是民生大事,绝非个人私利。

“至于霍家,北上在即,多余物件带不走、留无用,不如做点贡献,所得一分一文皆有记录,一律用作扶贫支援。

“而今,上至达官权贵,下至贩夫走卒,均积极参与,请问定王殿下,可愿解囊,买几件玩物犒赏下人?”

宋显扬越听越怒,笑容凝滞。

不“慷慨解囊”,显得小气;真掏钱去买东宫和霍家及官商的闲余之物?堂堂亲王,岂不教人笑话?

旁观人群热议声汹涌而至,他目光恨意渐拢,唇角弧度未变,闷声解下腰间那枚细腻油润的羊脂玉牌,一咬牙,“啪”地直拍案上:“捐了!”

宋鸣珂见状,忍俊不禁。

霍睿言坦然称谢:“睿言先替受益百姓,谢殿下割爱捐赠!”

宋显扬皮笑肉不笑地向宋鸣珂作揖而别,眼角狠戾余光在霍睿言脸上迅速一扫。

这霍二!看似人畜无害,竟害他差点下不了台!还讹了他珍爱之物!

霍家不是要镇守蓟关么?走着瞧!看你得瑟到几时!


状态提示:7.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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