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十余天,有了师姐的警告,唐粥果然没有再单独见过甄姜。不过,虽然自己被禁足了,但是张宁却是自己和甄姜两人同进同出,简直如同失散多年的姐妹。
通常这种情况出现,往往下一步就是好姐妹的一方发现好闺蜜睡了自己的男人,然后双方反目成仇,一场宫斗大戏就此拉开。
但是,到了这里,事情拐了个弯,全然不是这样。因为唐粥发现这几天师姐和甄姜两人同吃同住,几乎把自己这个正牌给挤开了。
下一步弄不好两人百年好合,自己只能一人饮酒醉了。
当唐粥大声反对的时候,张宁只是哼了哼没有说话。这些年虽然她身为道师亲女,一切供应都是最好的。但是,比起甄姜这种大宅门里出来的官宦人家还是差了点底蕴。
看起来没什么差别,但是比较起来就不一样了。你用什么胭脂,我穿什么锦缎。本来这些张宁都不在意,但是和甄姜比较起来之后,她果断将自己用了多年的胭脂水粉扔到了犄角旮瘩里。
什么东西?姑奶奶要用最好的!
于是,在狂扫了广宗各大商家之后,焕然一新的张宁便出现了。千金一尺的蜀中锦绣,上好的头饰飞钗,还有连名头都叫不上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戴了一身。
明亮的服饰如群星般闪烁,衬托出张宁耀眼夺目的光彩,远望如朝阳初升,近看似珍珠玛瑙。
本来她的美是那种淡雅如云,如高山深谷之中的幽兰,香远益清。但是,如今的她却成了艳丽非凡,光芒四射的牡丹。这种变化是突如其来的,看着师姐一天天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唐粥连连概叹。
这不是形貌上的变化,而是完全的气质改变了。
配合着一天天身居高位的变化,居其位养其气,张宁变得越来越有女王范了。
而在广宗城中,随着张宁要离去的消息传开,无数心怀不轨的人开始了动作。
这一切的导火索都要在张宁离去的那一天引爆,至于到时候会炸出谁来就不得而知了。
······
广宗城内,暗流汹涌。有人战战兢兢,有人醉卧高枕,全都默默等待着某一变化时刻的来临。
期间白瑕向唐粥禀报了几次消息,全都没有任何价值。
“唐帅!是否我们盯错了?”期期诺诺地说出了这句话,他便将脑袋低了下去,按理说这些事情本不是他这个黄巾弟子该问的,但是,实在是此次盯着的人太敏感,由不得他不谨慎。
白瑕的动摇唐粥看在眼里,事实上若不是非用黄巾不可,他也不想将他们牵扯进来。凡事还是黑卫用得舒服,但是,这件事情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啊。
如此想着,唐粥冷下了脸:“让你盯着就盯着!唐帅我也是防患而已,不动最好,若是动了便是天大的祸事!”
送走了白瑕,唐粥便出城去了。他这一动作令城中许多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在这个时刻他是要做什么。
在多方耳目探查之下,唐粥带着左宗年驱马出城,一路走到了一处绿衣蓝天的山峦之上。
这里是一座丘陵,上面新起了一座坟茔。没有墓碑名号,看不出是谁人的坟头。或许过上十几年之后,这里就不会再有人记得有一座坟墓了。
坟墓旁边是一座石屋子,里面住着守墓人。
“故人到此,缘何不见?”
唐粥大喝一声,春风吹拂起周遭的细草绿地,像是在欢迎来宾。石屋里面闪出了一个人影,唐粥一见乐了。
“管兄这山顶洞人做的实在是悠闲啊!”
许多日没有洗漱的管亥一脸大胡子,鼻头泛着油光。在他手中是一简教义,看残破程度早就被不知翻了多少次了。
“不知唐帅来临,有失远迎。此地也无侍者,便请唐帅饮一杯清水吧!”
清苦!真是清苦!管亥这里简直可以和猪窝相比了,房间里面装饰简单,除了一张床便是一个恒山小火炉,还有一箱子竹简。
这里是太平道中少有人涉足的地盘,当初管承被诛,管亥哭尸,此人的前途便已经断了。
然而,唐粥却知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翻开散落的书箱周围的竹简,里面都是太平道教义,还有一些法家兵家杂谈。这些书简寻常难得一见,对于读书人来说都是珍宝。
“管兄如今读书为乐,与先贤为友倒是逍遥!”
“这还要多谢唐帅看顾!”
脸色一红,唐粥想不到自己派人盯梢的事情还让人给发现了。不过,发现就发现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如今广宗的事情管兄如何看?”
“广宗城有唐帅妙计,圣主主事,教内风气焕然一新。太平道蒸蒸日上,如火如荼,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时机!”管亥似笑非笑地感叹。
唐粥也一起感叹,反正这些话都随风消逝不为人所知。
什么好时机?造反的好时机?
看来这山峦之上,就是站得高看得远,言谈之中一语中的。现在的广宗局势,对于有些人,可不就是一个好时机吗?
左宗年守在门外,周围更有黑卫守护,其余人只能看到唐粥进了石屋,却看不到两人说了些什么。
半晌,唐粥两人走了出来,拎着一坛酒来到了管承的墓前,一杯酒敬天地,一杯酒敬众生。
忽然,唐粥和管亥似乎是闹出了什么矛盾,一杯酒未喝完,便被唐粥摔到了地上。
“你这匹夫,愚不可及!”
冷冷地一挥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