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万大军听起来吓人,看起来更加是无边无沿,如果是在野战之中,被这些人包围便是恐怖的噩梦。
但是,这却是一场守城战,在坚城之前,这个数字就远远没有野战的时候吓唬人。
因为,无论多少人前来攻城,雒阳城都只有四个城门,城门只有那么大。城门之上的守卫一次只有那么多,相应的,前面前来攻城的黄巾军也就只有那么多。这是人力不能改变的,即便是黄巾军有百万大军,也只能望门兴叹。
百万人分布在四门,平均而言每道城门只有二十五万人,更何况,雒阳城并非四门皆是攻城要地,连通城外和眉坞的南门便不在黄巾军的包围之内。
从外向内看,雒阳城高池深,作为东汉朝廷的首都,刘宏把它在前人的基础上修缮加固。虽然大部分钱粮都落入西园和贪官污吏的腰包之中,但是,即便如此,雒阳城也不是一般的坚城可比。
曾经的西园被董卓洗劫一次,又被曹操劫掠一番,没了天子掣肘,筹集军饷这些事情干起来顺畅无比。即便有官吏满腹牢骚,也只敢在曹操背地里说几句,明面上,此时的曹操早已成为人人恭贺的共侯。
城外喊杀震天,无数恐怖的人潮冲上城门,被立在城门之上的官兵一次次打下去。雒阳城守备齐全,滚木石块不停从城头之上倾泻。还有人顺着城门之上的吊绳,赶下来和攻城的士卒拼杀。
那是一群猛虎一样的勇士,全都卖力拼杀,人力所及之内,根本没有敌人的身影。只要有敌人冒头,便会被直接赶下去。没了敌人的威胁,这些人便想着凸出城墙去和敌人拼杀。
这段城墙,就像是平静战场之中的一股泥石流,霎时间便吸引了在此巡视的曹操的目光。
“此是何人?英勇如此,吾当重重赏之!”
曹操立在城楼之上,在众多兵卒的护卫之下,看着浑身被血染的强人,不由地吃了一惊。攻城之人猛烈如虎,此时守城之人谁不是借助城墙之利小心翼翼抵挡敌人,唯恐被敌人钻了空子打上城墙来。
但是,这位却是丝毫不惧这一点,打退敌人不算,反而还持着大刀背着长枪顺着城墙绳索杀了下去。
一旁的副将见曹操问起,急忙招来守城将军,又是一番打听,满脸黑灰血渍的守城将军李典才拜倒在曹操脚下:“启禀共侯!此乃是我军中勇士,夏侯惇!那持大戟在城门之上作战的乃是其弟夏侯渊,此二人引精兵壮士千余人前来应募,由他们把守的这一段城墙也从未有过闪失。有此二人在,末将敢以人头担保此处万无一失!”
曹操回眸盯着自己这个心腹爱将猛看,这可不是随意作保。但是,李典却是丝毫不惧,和曹操相视良久。
“哈哈!”半晌,曹操才收回目光,猛地大笑,对眼前的爱将说道:“将军爱才,操知矣,不过以人头作保之事,说笑而已,不可当真。即便是此地真的失手,我也定要罚你重新将此城门夺回来,至于以人头作保之事,以后切不可再多言!”
李典抹了一把带着血渍的汗水,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却被曹操挥手制止了。不过,他为手下扬名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剩下的就是交给时间慢慢发酵。
或许李典没有这个心思在里面,但是事实的确是如此。
“末将谨遵共侯之命!”李典退到一旁,谨慎地护卫着曹操,带着他离开城墙,回到军营之中。
在两人周围,还有许多将领,他们都是曹操新近提拔的中底层骨干,对于曹家,心中都怀着感恩之心。此时看到曹操如此平易近人,更是感慨自己没有跟错人。
对于手下人的心思,曹操猜度地一清二楚。对于这种事情,他自然是乐见其成,将人心凝聚在自己身上,总好过人人都对自己阳奉阴违。
然而,众多将领该乐的乐,该高兴的高兴,但是,却惹怒一位不一样的美男子。
荀彧穿着一身白衣,和周围的铁甲血渍极为不衬。此时,他出列躬身行礼,众人都看着面前的荀彧,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军师有什么事情。
从荀彧出使城外以来,他便一直默默不言,甚少在人前有什么评论。今日,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主动出击了。
这算是一个新鲜事,众多将领都带着新奇和看热闹的心态看着荀彧,想要看看这位叔侄分侍两主的家伙能够说出什么话来。
曹操对荀彧也是十分喜爱,尽管他的计策还没有显现出威力,但是,他从来不认为这个计谋真的没有威力。计谋就像是射出的箭矢,虽然迅如雨,但是也需要时间来让箭矢到达既定的地点。
当下,曹操看着荀彧说道:“文若何事,不妨直言,此地皆是我军中子弟,无事不可明言!”
荀彧又躬身一礼,板着脸说道:“即便共侯不言,在下也要在众人面前直谏曹公!”
“哦?说来听听,我倒想要知道吾曹孟德有何事做的不好,要让文若在大庭广众之中揭我的短?”
“哈哈!哈哈!”
周围的将领一阵大笑,觉得和大老板曹操的关系又近了一层。如此善待下属的主帅,现今可不多了。
众人都在大笑,唯独笑点中心的荀彧脸色不变,仿佛没有听到曹操的揶揄,也没有看到周围戏谑的目光。
“共侯!曹公!”荀彧大喊一声,周围的笑声更大,将领们笑得更加畅快。老实人发怒不好看,但是却十分好笑。
笑了半晌,眼见荀彧的脸色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