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饮酒就数裴元庆与雄阔海最欢实,而今日两人竟然这般小心,看来二人对于能参加北征突厥之战,还是相当在意的。
众人有一杯每一杯的喝着,趁着杨延裕出来上厕所的机会,李建成缓步走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庭院中就坐。
只听李建成沉声问道:“昨日你与秀宁的谈话,我已经知晓了。”
杨延裕轻轻一笑说道:“听墙角的滋味想必很好受吧。”
听得杨延裕这番话,李建成微微一笑说道:“却没想到你早已发现了我。”
杨延裕点点头说道:“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再说我早已发现了你。”
李建成欣慰地说道:“倘若能促成你与秀宁这桩婚事,与我而言也是一众莫大的荣耀。你才华出众,秀宁温婉动人,你们两个可是天作之合呀。”
杨延裕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知道我最根本的问题就是出身太低,就怕唐国公到时候会有所嫌弃,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就怕堕了你家的威名。”
李建成挥手说道:“你就将信放在肚子里吧,我父亲在乎的人的品性,才智,并不是所谓的出身,出身低贱又如何,你有经天纬地之才,总会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杨延裕双手抱拳说道:“多谢建成兄夸赞,为了秀宁我必将义无反顾。”
些许琐事自不必多言,杨延裕与李建成约莫谈笑片刻之后,回去了楼上,众人在一起谈笑风生,却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翌日清晨,杨延裕身着一身明光铠甲,仔细一看却是英气逼人,雯娘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杨延裕的铠甲,待得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雯娘抹了抹眼泪说道:“你应经长大成人了,有些事情我不说,相信你也懂,总之一句话,我在家里等着你归来。”
杨延裕拉着雯娘的手,擦掉雯娘脸上的泪花说道:“阿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安然返回的。”
光华门外此刻已经聚集了十万多兵马,高高搭建起来的点将台上,摆牛羊猪头,瓜果点心等。
在阵阵沉闷的锣鼓声中,杨坚率领文武百官依礼南祭终南山。
待得这些繁琐的祷告天地的仪式结束之后,杨坚目光如炬一般盯着两侧文武百官,只见杨坚冲着众人喊道:“高颖何在?”
只见高颖身穿一身铠甲,大步向前,单膝跪地朗声喊道:“末将在。”
杨坚点点头又喊道:“朕拜你为伊吾郡行军道总管,是为西路军大元帅,接虎符吧。”
只见高颖三拜之后,双手接过可以抽调兵马的虎符,接下来杨坚拜杨素为五原郡行军道总管,是为东路军大元帅,统领五万兵马北征突厥。
之后杨坚拜长孙晟为张掖郡行军道总管,是为中路军大元帅,统领五万兵马北征突厥。
亲授三军符节之后,杨坚打手一挥,冲着黑压压一片的将士们说道:“诸位将士们,东突厥狼子野心,践踏我中原国土,欺辱我汉家妇孺,尔等这次北征突厥,定要扬我大隋天威,踏破贺兰山,歼灭东突厥。”
随着杨坚这一声呐喊之后,三军将士纷纷呐喊道:“踏破贺兰山,歼灭东突厥,扬我大隋天威。”
杨坚这番话喊完之后,在阵阵锣鼓声中大军分作三路,浩浩荡荡的奔赴战场,路边欢送的妇孺老幼们尽皆是泪眼婆娑,北征的将士们无不擦着眼泪花,可毅然决然地提起手里的武器,归入大军之中。
身旁不断有人呼喊道:“照顾好自己,娘等你回来。”
:“夫君,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们娘两在家等你。”
:“阿爹,你一定要回来了。”
哭泣的声音逐渐盖过阵阵马蹄声,尘土飞扬的官道上,三军将士缓缓前行着,尽管士兵混入人群中早已不见了踪影,可送别的亲人依旧呆呆站在路边,极目远眺。
此时杨延裕待在路边,冲着掩面哭泣的雯娘说道:“阿姐,回去吧,莫要担心,我一定会安然无恙回来的。”
雯娘抹了抹眼泪花说道:“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吃好穿好,千万不要苦着自己,累着自己,大漠里天寒地冻的,你要穿暖和一点。”
眼瞅着雯娘说的没完没了,杨延裕握着雯娘的手说道:“阿姐,你这番话都说了好多遍了,我早已经记在心里了。”
雯娘悲痛欲绝道:“我就怕你忘记了。”
与雯娘话别之后,杨延裕来到兰陵公主的身边,轻轻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就安心在长安城等待我凯旋归来吧。”
阿五乖巧地点了点头,垂泪说道:“我记下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给我写信。”
杨延裕应了一声之后,与杨坚话别的长孙晟身穿一身铠甲,走了过来哈哈一笑说道:“怎么着,依依不舍了?”
杨阿五听得长孙晟这番调侃,便说道:“长孙叔叔,你就知道戏弄我。”
走过来的杨坚,缕着胡须冲着杨延裕说道:“延裕这一次跟着长孙将军,你可要多学点,朕还等着日后让你率军作战,成长为我大隋朝名将。”
听得杨坚这番话,杨延裕双手抱拳说道:“延裕绝不辜负陛下期望。”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已经说了。
吉时即将过去,长孙晟与杨延裕当即抱拳冲着杨坚说道:“请陛下保重,末将先走了。”
这番话说完之后,两人各自驾马飞奔而去,眼瞅着杨延裕的身影逐渐消失不见,杨阿五的心却是空荡荡的。
约莫奔处三里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