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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诺,你认为,如果不上台演出,你还剩下什么?」
——
我被眼前的人用严厉的语气,被非常奇怪的责问了。
如果不能够回到舞台,我就什么都不剩下了吗?
我是这么可怜的人吗?
我松开了手,推开了门。
里面会出现的人,我也猜到了,李洛已经和我提过,会来这里的是谁。
酒馆的内部。
沙发和椅子上各坐了一个人。
爸爸和妈妈。
十多年过去了。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关上门,我背靠在门上。
感觉到两个人的视线转移到了我身上。
沉默。
至少我没有说话的打算。
我并不知道李洛让我们见面的目的。
已经没有任何好说的话。
也没有任何需要传递的感情。
至于那两个人想要表达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并没有猜测他人内心的能力。
沉默了十多秒,我被盯着十多秒后,妈妈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露诺,这次的live非常不错。」
「...」
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现在的大脑中,什么都没有剩下,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什么感情都没有出现。
看到我没有回话,爸爸很自然的接过了话。
「这次想要把不幸和灾难降临在谁身上?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把你弄上了舞台。」
「...」
「露诺妈妈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世界上每一个地方都将会是你的舞台。」
「你是想把灾厄送到世界的每一处吗?」
「灾厄?你——」
「...」
「...」
眼前的两个人陷入了争吵。
但在我的视线中,空气依旧平静。
那没有污染,清新的空气吹拂着我。
十年,我早已经感受不到空气所带来的温度。
声音也开始听不见了。
我的视线中出现了褐色的木质屋顶。
忽然,回忆在眼前涌现。
时间倒流。
有记忆的时候,刚刚登台的时候。
在观众和评委面前,我只不过是一个畏首畏尾的小孩子罢了。
被爸爸妈妈教导,一次一次,我慢慢的展现了属于自己的个性。
而这份个性,带来的却是灾厄。
我触碰到了依旧佩带在身上的皇冠。
闭上双眼,深呼吸一番,好让自己恢复平静。
挥开这一切,那如同天国一般的安宁,已经再也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了。
睁开眼,一个人也没有,这份孤独,正是我所期望着的。
不去思考,不去原谅,不去伤害。
我只能独自一人行走下去,没有目标,将所有的悲伤都埋藏起来。
但为什么。
在行尸走肉般的双脚前方,有人的身影。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是对母子吗。
我的心情一下子灰暗了起来。
那对母子手牵着手,很开心地哼着童谣。
欢笑声,断断续续的传到了我的周围。
想要逃避,想要避开这对母子,希望着她们尽快从自己面前过去,但是母子的声音却并未远去,而且越来越近,直到那对母子停了下来,他们所在的位置,就在我的面前。
——
女孩:初次见面,你好。
——
天真无邪的声音,圆圆的大眼睛,正仰望着我。
第一次,我直视了女孩的双眼。
我发现了,一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女孩会停步在我的身前。
那带着笑颜的女孩,就是过去的我。
——
妈妈:好久不见了。
——
母亲的声音,依旧那么平稳。
一开始,我完全说不出话来。
但慢慢的,我想起来了,那被自己舍弃的梦。
那曾无数次梦见过的再会。
每当那个时候,我都会在梦醒后愈发痛苦。
本以为自己早已经忘却了疼痛的感觉,但现在,为什么...为什么会感受到...疼痛。
不能够回应,没有这个资格,我...不能回应。
摇着头。
否定着眼前的一切。
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我看到了从远方急忙跑过来的男人。
——
男人:久等了。
——
父亲的声音,能够感受到那话语中所带的喜悦。
他牵上了女孩的手。
我就这么看着,三人慢慢的从我的视线中离开。
闭上了眼睛,视线变得漆黑起来。
就这样...这样就好,我什么都不需要。
——
「爸爸,妈妈。」
——
女孩...过去的我,那纯净的声音,激荡了我的内心。
我睁开了眼睛,冲动在一瞬间涌现。
就如同被恶魔**着般,我渴求着那不可能存在的温暖。
我想要追上去。
但在我迈开脚的瞬间,我的视线重新变回了褐色的屋顶。
温暖在瞬间消散。
我的眼前,只有在争吵,互相伤害的父母。
寒冷的触感。
刺痛。
如针刺遍全身般的疼痛。
——
「够了!够了!!!」
——
喊了出来。
我的声音让争吵着的两人停了下来。
妈妈走向了我,她张开了手,抱住了我。
「没必要争吵,没错,我根本没有必要和这个人说这么多。」
妈妈松开了手,认真的和我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