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一个现代人不在乎同这么多男的在一起读书,但她记得后面靳相君为了更好地学习这个朝代的治国之道,也是女扮男装进入了国子监学习的。
所以说,进国子监一定会碰上靳相君。
这个选项下意识就在黎青颜心里点了“叉”。
而既然参与了考试,就不能辱没原身的名头,那就直接不参与好了。
她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为了“参与国子监考试”,所以她要奋力读书,这样就能拦着祖母往她房里塞人,等到真正国子监考试的日子,她再寻个生病的理由参与不了,就完事了。
之后,她还能借着“错过国子监考试”的失意,更加奋发读书,这样祖母就更找不着理由往她房里塞人了。
主意一定,黎青颜脸上不由松快了些,同自家祖父故作高深道。
“祖父,也就一段时日,等过了这段时日,我天天都来陪你玩。”
“真的?”黎老侯爷嘟起的嘴微有回落,眼神闪过一丝窃喜。
“当然是真的,到时候我来给祖父做绿豆糕可好?”
“好好好,拉勾哦!”
一老一少,这会真就像两个孩子一般,小拇指一勾,彼此笑得无忧无虑。
可他二人谁也没发现一道黑影在院子后面的大槐树边上掠过。
“主子,今个长平侯世子被季小将军叫去了‘南院’,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其后回到长平侯府,同黎老夫人共同用膳,期间老夫人似乎有意让长平侯世子收个通房丫鬟,但被长平侯世子以‘准备国子监考试’拒绝了,之后长平侯世子又去探望了黎老侯爷,只是两人交谈中透露,长平侯世子似乎不是想参加国子监考试,而是以此为借口来拒绝通房丫鬟一事。”
一名身穿黑甲面目平凡的男子这会正跪在黑石所做的地板上,不带一丝情绪地念着手里的纸条。
念完之后,他便将纸条塞入一旁的竹筒之中,双手把着竹筒的头和尾,轻轻低头,将竹筒高高举过头顶,动作十分恭敬。
竹筒之上,所雕刻的日期,正好是今日。
而纸条上的内容,便是刚刚他说得那些。
而黑甲男子跟前是数十层台阶,在那台阶之上,有着漂亮的“水精帘”隔着,影影绰绰能看到里面端坐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只是在场无一人敢抬头观望。
此时,那人听着黑甲男子的话,身形不动分毫,一手执着白棋,随意落在棋盘上,一手却捧着一个光泽古雅的袖炉。
若是外人得见定是奇怪。
七八月的大夏天,怎会有人捧着冬日才用的“袖炉”。
黑甲男子见自家主子迟迟不说话,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主子,可需要属下去让那长平侯世子参加国子监考试?”
话音一落,又是良久沉默。
空气中,只留有棋子落盘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一道好听低沉的声音才从那“水精帘”后传来。
“不用,自会有人做的。”
言语间,那人跟前的棋盘上最后一个黑子也被白子蚕食殆尽。
别瞧着两人的主子相处得还挺融洽的,她俩下人却跟陌生人一般。
秋平自觉是黎青颜的贴心人儿,旁人或许察觉不出,但她跟了黎青颜那么久,黎青颜待夏谦的不同,她还是能察觉一些的。
虽然秋平不知道原因,但既然是主子想打好关系的人,她自然也要同那人的小厮好好相处才是。
秋平正分心思索乌木的事,忽然就听到前头主子似乎终于忍不住的声音道。
“要不,我试试吧。”
黎青颜和夏谦出现在护城河边上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黎青颜赠与夏谦那条“长命百岁船”身上。
虽然“七孔针船”做成了船的形状,但它到底本质还是“七孔针”。
七孔针这个物件,在“乞巧节”便是用来对月“穿针乞巧”所用。
若是“得巧”,所祈的愿望便算是已告知上天。
当然,做“穿针乞巧”这事一般都是女儿家,只是夏谦现在身边没有女眷,他又忧弟心切,决定自己亲自动手。
可一个大男人哪里做过什么女红,结果可想而知。
原身自小被当作男子教养,自然也不会做女红,但现代穿过来的黎青颜,因为小时候家境不好,又有个弟弟,好些她的衣服,改改就给弟弟穿,这也导致黎青颜成长时期所匆还岷苤行浴
一开始是她妈妈做这活,后来黎青颜大些了,懂事的她就自动接手,替妈妈分担。
虽不说多好,至少穿针,黎青颜还是会的。
只不过,黎青颜不知开这个口恰不恰当,毕竟这种替亲人祈福的事,还是由夏谦亲手来做的好,所以刚刚她一直在犹豫。
但最后,夏谦十指都快被五色线缠得一团乱麻后,黎青颜实在没忍住。
夏谦脸上讪讪地有些发红。
“让黎世子见笑了。”
可眼神倒是透亮,莫名透露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不过,夏某自认还可以抢救一下。”
接着,小脸憋得通红的夏谦,继续同一堆五色线“斗智斗勇”去了。
不过,这个“抢救”之说,最后还是在夏谦十指快织出一片“五彩织锦”也没穿针成功后,土崩瓦解。
泄气认命的夏谦耷拉着肩,十指绞着一团五色线,有些不好意思同黎青颜对视。
看在黎青颜眼里,就像一只害羞温顺的大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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