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空总是格外的迷人,吴曾左手手肘撑着栏杆扶手,人半靠着玻璃栏板,迎着舒爽的江风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思绪飘零。
吴曾在美国这两个星期不停地跟美国公司进行沟通,不停地检查技术问题,不停地进行实验,为能尽快解决问题,整个团队都在马不停蹄,作为产品研发的主要人员他更是比别人更加要费心费力。问题解决后回国,到了机场看见同事的老婆来接,他突然很想见周忧,他想她的声音想她的味道。随后吴曾就神差鬼遣地来到周忧的小区,在下了很久的决心后,他终于打出那个电话,当手机那端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的心似乎又安定下来,之后他们去吃了饭,还一起散步,这样的感觉让吴曾感觉到很舒适,那两个星期的劳累似乎也随之不见。
一个月前跟周忧重逢,他一直在犹豫,心底想了那么多年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虽然有惊喜,但他也害怕自己怀念的自己喜欢的只是当年那个周忧,所以这一个月他一直在克制自己,他想给自己时间来搞清楚自己的心。
但事实证明,不管是少时的周忧还是现在的周忧,对吴曾都有着致命的诱惑。正是这诱惑让他在回国那晚对周忧说出那句“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当时的周忧神色坦然的说了一句:“怎么开始?”这简单的四字句让吴曾失语。
吴曾想起他们的分手,那天晚上回到家,吴曾就追悔不已,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他醒来的第一件就是想着给周忧道歉,可当他要拨电话时才发现自己没有周忧的联系方法,他们这一年很少打电话,即使通电话也是周忧从公共电话打来。然后他就想着去周忧家找她,这也才发现自己连周忧住哪都不知道,这时吴曾才感觉到自己的失败,跟周忧谈了一年多的恋爱,自己对她知之又少,仔细一想才发现她其实就是一个谜,她总是把自己裹得牢牢的,即使自己是她的男朋友,好像也走不进她的心。
吴曾当时虽然对周忧有点抱怨,但想要和好的心依旧不减,他最后终于在班主任那找到周忧家的地址,等找到那个地方吴曾才知道他拿到的地址是周忧两年前的地址,又拨打周忧联系栏中她父亲的电话,但电话一直处于关机中,吴曾当时对周忧的不满更加强烈,他不懂周忧为什么要那么隐藏自己,但也害怕周忧遭到不测,看,遇到周忧的事他就是会矛盾。
后来吴曾的奶奶病重,他们一家急急忙忙地赶回乡下,为了多陪老人,吴曾就被父母安排在了乡下,可最终老人还是没挺过去。等吴曾从乡下回来已经到了镇中军训的时间,他又连忙去参加军训,军训完后有一天的调整时间,他想着自己应该去找周忧,但他一点方法都没有,最后他想到好友李启也在二中,到时可以托他带话。
可最后的最后,李启告诉他说,周忧不希望他再去打扰她,这对他来说无疑是致命一击,原本那时他都做了转去二中的决定,都已经说服爸妈,但当听到这句话后他的自尊告诉他:自己该放手了。
吴曾对自己那天下午说的话一直很后悔,这一悔就是十一年,高中三年他一直用学习麻痹自己,镇中高强度的学习让他没时间去想除学习之外的事,这也让他一度认为自己已经走出这段感情,可在后来交往了几个女朋友后,吴曾才不得不承认自己仍沉溺于那段感情。
“嘀~~呜~~”吴曾的思绪被江边货船的鸣笛声牵回,片刻后他突然眼眸骤紧,随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一口吞尽右手杯中的酒,转头走向客厅,拿起茶几上的手机。
手机响起时,周忧正在看书刷题,周忧现在从事的财务工作除了工作经历重要证书也尤为重要,因此坚信“证多不压身”的周忧一直在为考证奋斗,周忧这次备考的是c的其他五门周忧都是一次过,就审计这科折磨了她两年,今年是第三次备考,想着今年再不考出审计第一年的两门成绩就要作废,周忧是格外用心。
她一看来电显示的是未知号码,仔细一看号码她就知道那是谁的来电,初中时跟吴曾有关的一切东西周忧都能记住,没想现在这个习惯也还在。
在电话铃第四声响起前周忧接起电话,她轻声道:“喂”。
电话那端静了很久后才响起:“周忧,对不起。”
吴曾那一刻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十一年后自己终于把这句对不起说出口。
可周忧听到这句“对不起”,酸楚瞬间涌上心头,吴曾你有什么对不起的呢,这声对不起不应该是你对我说而应该是我对你说啊。
周忧努力抑制住自己的酸楚缓声道:“吴曾,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自尊我的胆小对不起你。”说完,面前的书响起滴答声响,红笔刚做不久的笔记糊了型,只剩下一片红色斑驳,周忧摸了摸脸,不知何时脸上挂上了两行清泪。
电话两端寂静无声,吴曾能隐隐地从电话这端听到另一端眼泪滴在书上的声响,想要安慰,却开不了口,在张了几次口后终于发出哽咽的声音:“喜喜,我想了你十一年。”
一声“喜喜”彻底击溃周忧,那么多年了,常常出现在梦中的叫唤现在真真实实地出现在自己的耳边,此时的周忧已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如决了堤一般奔涌而出,擦泪的速度比不上流泪的速度,在慌忙中她挂了电话。
那一晚周忧的泪水流了半宿,最后在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