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安乃武安郡太守的独子,之所以千里迢迢来到灏州,是为遵从父命,进入白鹭书院求学。
白鹭书院,乃辰国三大书院之一,以盛出风华才子而闻名于世,开院三百余年来,曾培养出六位博相,高官更是无数。
入学名额可谓来之不易,是他父亲好不容易求来的,故而入院这半年来,他一直安份守己,专心学业,丝毫不敢贪图玩乐。
怎料今日,他的住所却迎来位不速之客——一位身形佝偻的老者。
那佝偻老者头发花白,柱着拐杖,瘦骨嶙峋的,走起路来都颤颤巍巍,看上去弱不禁风,没有丝毫威胁。
但谁能想到,这些都是假象……
当这陌生老人,突然推开了他书房的房门时,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因为下人们均深知他的脾性,绝对不会未经禀报,就私自放人进书房打扰,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他厉声质问,那老者却无丝毫反应,只是直直的注视着他,面无表情。
那空洞的眼神,毫无生气,又似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沧海桑田,看得只叫他头皮发麻,寒毛直竖。
他呼唤家丁和护卫,却无人应答,在心中震惊之余,他果断夺门而去,而那老者却也不急于追赶,只是缓缓尾随着。
可他逃了没多远,就怔怔停下了脚步,因为他已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那些随他来到灏州的许家护卫和家丁,竟全都惨无人色地瘫倒在地,且双目圆睁,瞳孔放大,呼之无应,生死不明。
许子安的心顿时沉到谷底,因为这些护卫之中,不乏实力高强的好手,均是由他父亲特意挑选出来的。
那么多武功卓越的高手,竟连为他示警的机会都没有,就遭了那老者的毒手,再加上那老者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他便自知今日恐怕也难逃一劫。
祸从天降,压得他连呼吸都艰难起来,而眼前的惨景,更让一股悲慽之意,顿时涌上心头。
看着佝偻老者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向他走来,从未习过武的许子安,弯腰拾起一护卫的配刀,眸中带着不屈和恨意,一声怒吼之后,便向那老者冲杀了过去……
这便是他最后的记忆,而后便彻底失去的意识,待他醒来之时,就发现自己躺在这废墟遗迹之中。
得悉自己还活着,他固然很惊喜,但也因命运被人掌控而惶恐不安,但却没想到,那老者竟就这样将他放了。
这些虽然都是事实,但说出来恐怕没人会信,甚至连许子安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老者费周折将把他抓来,却又如此任他离去,既不为财,也不为其他目的,难道是因为无聊?
之前他一心逃离那老头的魔掌,没想到这一点,现在冷静下来一想,顿时一头雾水,觉得这一切荒缪无比,实在莫名其妙。
许子安不敢入睡,谁知道黑夜里有没有野兽蛰伏,白天的时候,他还曾亲眼看到一只似犬非犬,长着长长獠牙的野兽,在废墟间一晃而过。
但那朦胧睡意却毫不犹豫地向他频频袭来,此刻他已是睡眼惺松,只是在苦苦支撑着罢了。
“嗯?这是什么气味?”
许子安似乎闻到了一股特殊气味,但这并不足已让他再耗费所剩无几的精力,来深思这件事,那股疑问也只不过在他脑海一闪而过罢了。
“不对!这是烟味!!”许子安猛然醒悟过来,心中震惊不已,顿时睡意全无,差点叫出声。
有烟自然就有火,难不成是有人在此地生火?
除了自己和那佝偻老者,如此荒芜的地方还有其他人?
他揉了揉迷糊的眼睛,挣扎着地站起身来,踮着脚,四处观望,真的让他发现了远处有一道火光。
火光看上去非常微弱和渺小,这是因为距离太远的原因,但还是能看到它在风的作用下,忽明忽暗地窜动着。
“不如去碰碰运气?”许子安怦然心动。
若真的有人在生火,他前去求助,也许会被允许呆在旁边取暖,要是人家心肠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得到点食物裹腹。
这一点对此刻的他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
以火光为指引,许子安在黑夜中趔趔趄趄地前行着。
眼见那道火光愈加帜盛,直到篝火旁的人影都已清晰可辨,许子安这才停了下来,躲在一面残壁后举头观望。
只见那篝火旁,有一僧一道正闭目盘膝而坐,俨如寺庙中的佛像,巍然不动。
“果然有人!”他心中窃喜。
“啪——”
没有丝毫预兆,异变突现,随着一道尖锐的呼啸声,许子安只觉脖颈一紧,右侧脸颊更同时传来火辣辣的剧疼,便下意识歪着脖子,用手向脸捂去。
他右侧脸颊上竟然有温热的液体!
许子安顿时吓得手足俱寒,因为他霎时就反应了过来,那是他的血!
有什么东西袭击了他!
惊恐失措之下,他抬脚便逃,却立马仰面栽倒在了地上。
因为他的脖颈早已经被一绳状物给死死缠住,他刚抬脚,便有一股巨力将他向后扯去,他丝毫不能反抗。
“咦?竟真是个凡人!”
黑夜之中,一道柔和的男子声音响起,似就在许子安的耳畔轻鸣。
到了此时,许子安哪里还不明白,定是那伙人知道有人在远处窥视,误以为他有敌意,这才先下手为强。
至于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的,他此刻毫明自己来意,免得再受这皮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