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来的基业……尽毁……成书凌空而立,冷眼瞧着这座生机勃勃的云鼎山一瞬间寸草不生、万千生灵皆归于尘土。
内心无丝毫动容。
他从云头下来,拿着玉清交于他寻找前妖王之子的指环,那是用老妖王的根骨锻造而成的。父子相见,根骨相映。他淡淡瞧着自从到了云鼎山就发出璀璨荧绿微光的指环在阵成后光芒渐渐淡下来,缓缓勾了勾嘴角,此阵当真威力极大,包括剩余天兵在内的十多万生灵皆死,如若不是玉清授意,他万万不能用。
他又瞧了瞧方才看见那位女子的方向,只是这阵没有例外,将她也无辜牵扯进来了。
他凝神听到山下疾驰而来的动静,想必是援兵吧,左右前妖王之子已死,援兵再多也是无用了。
他率着八万天兵而来,独身而归……梭曼赶至云鼎山下,被那空中鲜红的阵法图一惊,未踏上山一步,只听一声巨响,他的狐狸眼倏然颤动,阵法生效,他眼前的遍山是绿树的云鼎山,一瞬间成了座似是一把大火烧过的焦山。
他闻得到,尸体被烧焦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他面如菜色,颤着手双腿发着抖向前只迈了一步,被身后一狐狸拉住,“先生现在上去无疑送死!”
他望着面目全非的山,沉声道:“放手!”纵是知道场景定不会太好,却也被漫山遍野四处横躺的尸体震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血腥味与肉被烧焦的味道混杂,梭曼终是没忍住吐了个七荤八素……
他一遍遍在尸体里寻着,他一点都不想看见那道白色身影,找一会又开始吐,来拦他的狐狸被他一道狐狸掌打到了山下,“滚!都给我滚!”
他吐到胃里什么都没有,狐狸眼笑了笑,瘫坐在地上:“云末,你别吓我!云末……”
天亮了……
一夜之间而已……梭曼连口气都没歇,在尸体堆里爬了三个时辰,他一双白净好看的手因为翻动尸体指甲都裂了也没有理睬,他埋着头找,眸子布满骇人的红丝。
他终是看到熟悉的长戟,心中猛然一惊,双手并化成腿爬过去,他怕那黑色铠甲身边,是一袭白衣的她。
爬过去后发觉闭着眸子的至空身下露着一抹白色……他喘气的声音都颤着,已经流着血满是秽物的手抖着,他又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将双眸合住,云末……云末你不能死……你若有事,我定要将你爱着的这个混蛋千刀万剐了……
你不能……不能……
他咬了咬牙,狐狸眼里满是恐惧,他将至空的身体移开……
幸好……不是她,只是一个天兵……
幸好不是她,梭曼仰头望一眼天空,大口喘着气,狐狸眼里两行泪顺着早已被血染成一片的脸留下来。云末……幸好不是你……
他冷静下来,再看那想要千刀万剐的混蛋,将手探上至空的脉搏,冷笑道:真是祸害遗千年,根骨俱断这样也没死。命真大……
他将一颗丹药喂与他吃了,坐在一旁静静将脸与手擦干净了,既然这混蛋活着,云末也便不能死,只要他没看到她的尸体她就活着!他坚信!
约摸一炷香,至空醒过来了。
他从尸体堆里爬起来,满目苍夷……放眼能看到的地方全是尸体……那些同他共同作战的弟兄,他们中不过有的才修炼百年,都因为他亡了……他为何还活着?为何自己偏偏是不死不灭之身?如此这般活着有何用?要眼睁睁望着这些熟悉的脸庞死不瞑目?
他双拳紧握,指尖刺进肉里,他仰天长啸一声:“啊!”
梭曼白他一眼,刚想问:云末呢?或者说留的青山在……
至空一时间怒火攻心,气逆而上,一大口血喷出来,梭曼忙起身照看他,却还是晚了一步,至空朝后倒了下去……
“先生找到云末姑娘了……”
梭曼闻言望向哲逸,白衣女子虚弱的被哲逸扶着,他笑了笑,云末果然活着!
眼里的云末却在那一瞬间神色大变,她从未有过的失措。
她想要瞬间移动到他身边已经倒在地上的至空身旁,可是却没有成功,她只能放快速度跑过来,那样急迫、关切的神色,那样一步一步奋力移动、似要跨越千山万水般的坚定。
自始至终,未看他一眼。眼里只有倒在地上的至空……
云末醒来之后发现自己修为尽无,她熟悉的云鼎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之前的样子。至空呢?他是否还活着?
她站也站不起来,只一动人形便化成了原身。
她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
爬了没几步便碰到了梭曼手下的哲逸,哲逸喂她粒丹药,这才勉强化作人形能走动了。她看到至空倒下去的样子,为何是这样的结局?为何至空他要经受这些?他都没有看到她一眼就倒下去了……
淡淡冲她一笑的至空,严肃认真的至空,与她练功的师兄,替她做食物的至空,对她那般好的至空,她唯一将整颗心全部托付寄托的男子,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云末跪在至空身旁,对他缓缓一笑,“师兄我来了。”
她伸手用尽全力将至空抱在怀里,可是却不想至空那般轻,她抹了抹他俊郎的脸上的血迹,又将唇映上去,扬唇一笑,“师兄你定是累了。你睡吧,我瞧着你。”
梭曼心痛到不能呼吸。
“云末,我替至空把把脉吧……”
云末却秀眉一凛,霜云剑出袖自动出鞘,大眼睛满是仇恨瞪他,“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