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攻心?何事把祖母气成这样?”
“还不是你爹做的好事,执意要把你妹妹嫁给一个乡下的破落户,你祖母不同意,气昏了过去。”
程夫人恨恨的给自己的儿子告状。
“连氏,你不要当着儿子的面胡说,什么乡下的破落户,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的是乡下的破落户?”
程明训斥她。
程夫人张嘴想反讥。
程父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你娘昏迷未醒,你们还有心思吵架!”
程骕形似程夫人的眼,眯了起来。从他记事起,他的爹娘从来没有吵过架,而他的祖父不管人前人后,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训斥过人,更别提是训斥他的爹娘了。
床上的程母发出声音。
程明和程夫人顿时忘了刚才的剑拔弩张,去了床边,同时欣喜的开口问。
“娘,您醒了?”
“娘,您醒了?”
程母缓缓的睁开眼,眼神还有些涣散。
“祖母!”
程骕喊了一声。
程母身体一震,看过来,看清是他,眼里闪过惊喜,朝他伸出手:“骕儿啊。”
程骕急忙上前去,握住程母的手。
程母开口,声音有些哽咽:“骕儿啊,祖母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大夫说,祖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身体没什么大碍,歇息几日便好了。”
程母摇头:“祖母这是心病,你妹妹的亲事一日不解除,祖母一日好不了啊。”
“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一百万两的聘礼您也收下了,之儿成亲的日子您也定下了,你这是要出尔反尔吗?”
程明忍不住开口。
程母气的指着门口:“你给我滚出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娘!”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程母厉声说。
程夫人也不阴不阳的帮腔:“老爷,我看你还是先出去吧,娘这刚醒过来,可别让你再给气坏了。”
“你也给我滚出去!”
程母怒喝。
“我……”
程夫人还要说话。
程父威严的声音也响起:“没听到你娘的话吗?都出去!”
程夫人不甘愿的转身走了出去。
程明张了张嘴,想要让程骕一会儿去他院里,却被程父打断:“你娘素来疼宠骕儿,骕儿要留在这里陪她,你若是无事,去绣坊里看看,别总是待在家里,让人看着心烦。”
程明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退了出去。
看两人都出去了,程父才对程母说道:“好了,骕儿一路赶来,连身上的衣服也未来得及换,你先让他去梳洗一番,一会儿再来看你。”
程母这才放开紧抓着的程骕的手。
“孙儿一会儿便过来陪祖母。”
看程骕随着丫鬟去洗漱了,程母脸上的虚弱一扫而光,坐了起来,半倚在床头吩咐:“清荷,让院中的人都把嘴闭紧了,今日的事谁要透漏出一丝风声,我割了她的舌头。”
清荷身体及不可见的颤了一下,应声,低着头匆匆走了出去。
“马氏那个贱人,还真的养了高手,我们这么多人,竟然全部被她收拾了,我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程母丝毫不觉得自己昨夜悄悄的派人去将程嫣之带回了有什么错。
程父眼里闪过阴厉:“是我们太心慈手软了,昨夜就该多派些人手过去,像当年一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顾家的人处理了。”
“也是马氏这个贱人命不该绝,当年那场大火,烧的马家片甲未留,偏偏就是她逃过了一劫,才有了我们如今这个被动的局面。”
“不急,骕儿来了,他一向听从我们的话。这件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程骕收拾好了自己,再次来到程母的床前。
程母的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眼眶也有些发红。
等他刚一坐下,便迫不及待的抓住了他的手,还未说话,眼泪先流了出来:“骕儿啊,也不知你爹被什么迷了心窍,非要给你妹妹结下这门亲事,祖母是怎么也拦不住,这才一着急,昏了过去。”
程骕是程家嫡孙,一出生,便被程父、程母宠上了天,是以养成了他玩世不恭的性子。但他十岁起,程明便强制他开始跟着自己学做生意,是以程骕外表看着散漫,实则比一般人要精明许多。此刻听了程母的话,眼睛里一缕幽光闪过,转瞬消失不见。
“祖母,我爹性子最是沉稳,从来不会冲动做事,既然他给妹妹许下了亲事,那对方定然与众不同,您又何必执意不肯?”
提起顾耀,程母就恨的牙根疼,“什么与众不同,对方就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下人,要银子没银子,要本事没本事。”
程骕纳闷:“这就奇了怪了,小妹也不是那冲动的人,怎么会相中一个乡下的男子,这其中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程母眼睛闪了闪,眼眶又红了:“骕儿啊,不是之儿的错,是你父亲的错!这完全是他自作主张的啊。”
“祖母,还请说的详细一些。”
事到如今,程母也不再隐瞒,把程明和马氏的过往告诉了他,最后说道,
“你爹这多年就没有放下过你表姑母,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她,铁了心的想要给你表姑母家结亲。还给之儿灌了mí_hún汤,让她也跟着不听你娘的话了。不让她嫁给那个小子,她竟然以绝食来相逼。”
“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难怪爹会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