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乔收到穆易安回信的时候,正坐在苹果树下啃苹果。
目光落在展开的纸条上,她咀嚼的速度都慢了一点。
“昔,戚府走镖,得白玉观音一尊,石狮子两尊,石狮子口中衔玉球,戚三放言无人能解石狮子之困惑,若能解,便以白玉观音谢之,为母亲求白玉观音,遂帮忙解之。”
这意思就是,早年的时候,戚府走镖得到了一座白玉观音,还有两尊石狮子,戚三爷炫耀谁要能解释这石狮子口中的玉球是怎么回事,就把白玉观音送他,穆老夫人刚好想要,于是穆易安就帮他解答了一下。
她说么,穆易安怎么这么无聊,专门跑人家门口去解释石狮子。
“原来是这样。”易小乔低声嘀咕:“这么说,其实穆易安和他并不是很熟?”
“之前未曾听将军提过。”桃子低声说:“将军十四岁上战场,至今已经有近十年,这十年鲜少回禹城,自然与他们不是那么相熟。”
田襄吹了吹火折子,易小乔把纸条点燃。
火焰散发着橙色的光芒耀目非常。
“夫人是怀疑戚府吗?”田襄问。
桃子哼了一声:“这不是明摆着吗,戚府的东西落在人家文府的宝库里,这本身就让人奇怪了,更别提……”
她啧了一声:“夫人还记得金先生的样子吗?”
易小乔点头:“自然记得。”
“那个金先生包裹的那么严实,跟个铁球似的,说不定正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不被人发现所以才那样做的。”
易小乔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我悄悄注意了戚府的那个白脸,他的脸上,身上,手上都有那种白斑,我看他最可疑,说不定他就是金先生。”
易小乔再点头:“很有道理。”
“那我们去抓他吧!”桃子兴冲冲的说。
“怎么抓?”易小乔笑了一声:“就凭我们的猜测定不了罪的,他有千万个理由开脱。”
“那怎么办?”
“除非找到铁证。”
桃子眸光转了转:“铁证?夫人是说……”
“嗯,就是那副金质铠甲,若是能从戚家找到这个东西,那才是真的铁证如山。”
桃子微微点头:“有道理,我安排人去找。”
易小乔坐在石墩上,手里拿着三块牌子,百无聊赖的拨弄着。
“夫人怎么了,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你看,这是李家,这是戚家,这是文家。”她将三块牌子摆好,又在周围划了个四方形表示禹城,在一个地方画了个出口:“这里是南门。”
田襄点头:“是,那又如何?”
“破庙是在南门往南的山坡后。”易小乔又放了一个杯子做破庙:“从这里挖地道到文家的话肯定要选最近的距离,也就是直线距离。”
她用线一划,那条线刚好穿过了李家:“我已经找人看过了,从地道的走向上看,一定会穿过李家,就算不穿过李家,也应该是李家最近,可为什么是文家遭窃?这不是舍本逐末吗?”
田襄凝神一想,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李家做的?李家先抢了文家,再把戚家的东西放在文家,文家和戚家向来不和,这样的话就能顺理成章挑起两家的纷争,到时候……两家会闹个两败俱伤,他可以从中得利!”
“这也不是没可能。”易小乔有些忧愁:“只是……”
“只是什么?”田襄问。
“只是这个李丰虽然经商精明,但是胆自很小,他真的有胆量做这件事吗?”
身后传来一个好整以暇的声音,易小乔身体一僵缓缓回头,正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他的脸上戴着半边面具,手里把玩着折扇,唇角含着一抹淡笑:“乔公子这里可是够幽深的,藏的够隐秘,叫人好找。”
隐秘什么,你才几天就找过来了。
易小乔撇撇嘴,回过头不去看他:“你怎么进来的?”
伸长了脖子往门口一瞧,田生还保持着阻拦的姿势却是动弹不得。
“哥哥!”田襄连忙跑了过去,拍着田生:“哥,你怎么了?”
“无妨,只是让他暂时安静一下而已。”乾钰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拈了一块石头,轻轻一弹,打在了田生身上。
田生一下松懈下来,狠狠的瞪了过来。
“田生。”易小乔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稍安勿躁,心里暗道一声不愧是男主,身边的高人真是层出不穷。
这个点穴高人姓柳名荫。
垂杨、柳荫,是乾钰身边的两大护卫,两个人各有所长,乾钰好像喜欢垂杨更多一点,好像不太喜欢柳荫,不过柳荫是个有才能的人,尤其是点穴,乃是一绝,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君公子不请自来,甚至打伤我的人,是不是太过分了?”易小乔冷着脸,心里庆幸着,幸好她没有去掉易容,否则不是要被他抓个正着?
“乔公子身边的人功夫倒是不错。”乾钰笑吟吟的说,似是有心揶揄。
“纵然我家已经没落,可总有几个护卫忠心,否则我也逃不出来。”易小乔脸色更冷,实是心有余悸。
乾钰伸着脖子看她画的图,折扇在手中打着旋:“啧,乔公子的分析倒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更多的证据?”
“我要是有证据,又何必在这里歇着,早去找他们了。”易小乔不无嘲讽的说。
“不如,我帮你?”乾钰凑过来,笑吟吟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