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太医先将剑用水洗过,再将银针放在水中,只不过眨眼之间银针就变成了黑色,可见这剑的确是淬了毒的,且是十分厉害的毒。
“看来这剑上是真的有毒啊。”有人低声说。
“没毒能将北王伤成那样?你没看到北王都起不来床了,吐血吐的满床都是。”
“真是心狠啊,难怪人家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可真毒啊!”
大臣在小声议论,他们身后的家丁也在小声议论,一句句的话仿佛像是一张张巨网要将这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包围住,然后拉紧,杀死……
玉莲脑袋里回响着那些责备的话语,脸上却是平静无波,她缓缓抬眸,目光锁定在一个人身上。
“皇上,这玉莲可不能留,她携带这样的剑来围场,分明就是不怀好意!”婵嫔蹭的站了起来:“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他们拉下去,留在这里碍人眼!”
“婵嫔娘娘急什么。”易小乔放下茶杯:“婵嫔娘娘这么着急要弄死人家,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
“你胡说什么!”
“皇上圣明,自有自己的论断,婵嫔娘娘替皇上下命令,难免有越俎代庖的嫌疑,还请婵嫔娘娘稍安勿躁,慢慢的看戏比较好。”
婵嫔气的脸都青了,她瞪着易小乔,用力的抿着唇:“北王府的人竟如此牙尖嘴利。”
“我真正牙尖嘴利的时候,娘娘还没见到呢。”易小乔不以为意,反倒笑了笑,眸光流转,她的目光落到了玉莲的身上,眉头皱了起来,她到底在等什么?又在纠结什么?
咚——咚——咚——
玉莲磕了三个响头:“皇上,这件事的确是玉莲做的,玉莲不求别的,只求皇上能放过父亲,父亲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声音哽咽,透出无尽的悲凉。
易小乔眉头一皱,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你的意思是,这剑是你的?”
“是,是我的,我都认了,我就是要杀你,杀了北王。”她忽然转眸恶毒的瞪着易小乔:“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为何要甘心做妾,自降身份,你知道妾是什么吗?妾比丫鬟还不如,丫鬟死前还能哭两声,那妾呢?连哭都没地哭,因为她知道她哭也白哭,她进了人家的门就永远是人家的一个物件,人家要她就留下她,不要她就丢了她,你为什么要做妾!像你这样的女人死了也活该!”
易小乔皱眉看着她:“你因为我是妾室而憎恨我?”
“我只是看你可怜而已。”玉莲勾唇笑了一下,脸上隐约显出疯狂来:“这天下做妾的女人都可怜,都可悲,都该死,一了百了,帮你解除痛苦不好吗?”
“一派胡言。”乾钰冷冷发生:“玉芷江,你便是如此教育女儿的!你这女儿莫不是疯了!”
“皇上,不是的,莲儿她平时不是这样的,莲儿,你别胡说了!”玉芷江着急的去拉她,却被她甩开。
“你别碰我,你们这些恶心的男人,你们爱了一个又一个,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出现,我娘之前那么爱你,可你却在她怀孕的时候娶了别的女人,你娶一个还不够,还要娶两个,娶三个,她们厉害啊,趁我娘怀孕月份大了就去欺负我娘,在我娘面前说些风凉话,如果不是你的话,我娘怎么会死!”
“玉莲,你在胡说什么!”
“奶娘都告诉我了,我什么都知道了。”玉莲抿了抿唇:“就是因为那几个女人,我娘才死的,所以我杀了她们!”
她说着噗嗤一笑,竟是笑的灿烂无比:“真可笑,她们都以为你爱她们,可她们死了,你连个不字都不敢跟我说,怎么了?你问心有愧吗?你愧对我娘,所以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杀了你的妾室,对吧?”
“真可怜,她们到死都不知道你其实一点也不爱她们,真可怜,她们到死都不知道,其实她们就是个工具而已,在你的心里连一点分量都没有。”玉莲惨然的笑着,忽然抬起头:“你也是,你也不过是个工具而已,等他们飞黄腾达了,等你年老色衰他们就会将你弃弱敝履,你将来会和所有的妾室一样,寂寞的死在冷冷的房间里,身边没有一个人,连个能陪你说话的人都没有,真可怜。”
“你更可怜。”
四目相对,玉莲的眼睛里满是倔强,但是眼眶里却含满了泪光。
“为了一个人而害死了自己,甚至害了自己的父亲,你真的值得吗?还有那些未明的真相,真的值得吗?”
玉莲快速的扫了一眼婵嫔,忽然狰狞一笑。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给我去死吧!”她捡起地上的剑冲了过来,长剑直刺易小乔的脖子。
嗖——
一抹寒光闪过,剑尖停在易小乔的面前,鲜血顺着玉莲的脖子缓缓的流淌下来,沾湿了她的衣服。
折扇在空中飞旋着打了个旋,再次飞回到乾钰的手中,用力一甩,地上多了滴滴血花。
玉莲身体僵硬,手上一下失去了力气,长剑落地,她也软软的倒了下来。
“莲儿。”玉芷江一声惊呼:“莲儿,你怎么了!”
他抱住玉莲,而此时玉莲的脖颈处已然是血流如注,她深深的看了一眼玉芷江,好像有千言万语都聚在了喉咙里,然后无力的闭了眼。
“莲儿!”玉芷江抱住玉莲,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会用这样的方式完结,皆是心中各异,生出无尽的感慨,可这一刻反倒沉默了,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