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甚好,回去作甚?
此地甚好,回去作甚?
穆易安那带着醉意的声音跟单曲循环似的在她的耳边回放着,还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那种,叫的人心里发疼。
“你……”易小乔刚刚开启的唇又紧紧的闭合了,她瞪着穆易安,一点点描绘他此时的神情,忽然发现穆易安很陌生。
他以前总是很严肃,偶尔对她很温柔,但是从不会露出此时的神情,恣意,邪魅,对这里没有丝毫的不适和厌恶,某一瞬间他好像和这里融为一体了。
这让易小乔想到了那个书中的穆易安,他总是流连花丛,总是恣意狂狷,他喜欢美色,喜欢喝酒,却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再好的女人也不过是他利用的棋子,他没有心,更没有真心。
紧紧握着的拳头,指尖深深的刺入掌心,她努力的保持着镇定,不让自己的情绪涌出来,可眼前却渐渐模糊了,乾钰设计她,给她吃哪种药,她可以不在意,不在乎,但是穆易安他凭什么这样对她!
之前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在乎她,在意她,现在却一转身就抱着别的女人。
眼前有点模糊,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走,不走罢了!
她一狠心一跺脚转身走了。
她走的太快,头也不回,自然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的瞬间,他脸上的风云变幻,像是席卷天地的乌云,瞬间变色。
“爷?”女子娇滴滴的唤他,脸色扭曲起来,那被穆易安握着的手渐渐的显出青紫色来。
哗啦一声,女子手中的杯子被捏碎了,酒混合着鲜血洒了一地。
女人疼痛不已,却不敢叫出来,只脸色越发的扭曲难看,唇齿颤抖着:“爷,我的手……”
再这样下去,她的手就不能要了。
忽然,他的手放开了,快速将她的手掩藏在桌下,狠狠的压住,脸上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成了那种沉迷花丛的模样,只不过因为刚刚的盛怒,他的脸色还不是太好,略微有点僵硬。
“你叫什么?”
女人抬头看去,这才发现易小乔又回来了,她的眼睛有点红,显然是哭过了。
那本是一双“我见犹怜”的眼睛,可她盛怒,表情有点狰狞,硬生生将那我见犹怜,变成了我想吃人。
女人哆嗦着,小声说:“奴家……燕……燕惜。”
燕惜!
话音刚落,易小乔后退了一步,原就盛怒的脸上更是血色尽失,她哀怨的看了穆易安一眼,忽然一转身跑了。
那一眼太痛。
像是无数根针接连戳进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一根一根将他的心贯穿,疼痛不能自已,他蹭的站了起来,碰掉了没人,碰翻了椅子,却也没有注意,他的目光越过那些歌姬、舞姬,落到她的背影上,可她再也没有回头。
他颓然坐下,不知道该心痛还是该难过,或者应该怨她,恨她。
可此时此刻,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有怨恨,也没有难过,只有隐隐的疼从心底传出来。
她为什么不来问他,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走了,她应该来问他,应该来骂他,吵他,闹他,为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她就真的那么不在乎他么?
还是说对于她来说,只有那个人交给她的任务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利用?
“爷?您没事吧?”燕惜捂着青紫的手掌,小心翼翼的问。
穆易安冷眸扫了过去:“滚,全都给我滚!”
……
易小乔一溜烟的跑回家,直奔合欢居,关门落锁,把自己缩到床的一角,忍了一路的眼泪这才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燕惜,原来她就是燕惜。
眼前是一张娇美的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都是恰到好处的含情脉脉,她可真漂亮,比云娇美,比易真艳,和她一比好像所有的美景都要失色。
燕夫人啊,她为什么会是燕夫人。
易小乔窝在角落里,紧紧的搂着自己的双腿,泪珠一颗一颗坠落下来,晕湿了衣服也没有察觉。
她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爱上别人,至少不会爱上穆易安,不会爱上这个时空里的人,可当她遇到了,当她知道了,一切都晚了。
她知道她其实是爱穆易安的,可穆易安身边那么多的女人,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比她美,比她好,穆易安对她们笑,却从不肯对她笑。
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书里的他吗?
那个对所有女人都好,却将乔夫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的穆易安。
易小乔忽然就害怕了,是从心底感觉到的战栗。
她从脖间拉出来一条红绳,拽出来那块玉牌,经过这段时间,那光点更大了,已经如同一颗蚕豆大小,已经占据了玉牌的三分之一。
她紧紧握住玉牌,等结束,结束了她就能回家了。
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对,只有回家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穆易安,什么爱情,都是狗屁!
走,她这就走,这就回家!
什么狗屁剧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决定不了什么,她为什么还要管!
这样想着,易小乔好像瞬间找到了主心骨,她匆匆忙忙的下床,跑去衣柜收拾了几件衣服,又把首饰、银两尽数装进包袱。
正当她收拾东西的时候,房门忽然被人敲响了。
易小乔吓了一跳,连忙把包袱包了包丢进橱柜里。
“谁?”
咚咚咚——
回答她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