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穆易安真的很忙。
每次都要等到暮色四合才能归来。
易小乔倒也不盼着见他，所以对他的归来并不含着期待。
“喝药。”穆易安好像没发现易小乔对他的淡漠疏离，自顾自的抿了一口药汁，苦的直拧眉：“很苦，忍一忍吧。”
易小乔想到了穆易安第一次为自己试药的情况，那个时候穆易安约莫也是这样的，拧着眉跟她说苦，然后再把满满一碗药灌给她，美其名曰良药苦口。
易小乔没有看他，纵然穆易安不尝药，易小乔也必须要吃，身体的虚弱强迫她必须吃，自己接过碗，咕咚咕咚的喝完。
穆易安很高兴，给她擦了擦唇边残留的药汁：“小乔真乖。”
易小乔一点也不想理他。
本以为那日他哭的肝胆俱裂，对自己多少是有点真心实意的，却不想只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哭完了就给她戴上了脚镣，再次把她绑起来。
不怪林奕不喜欢穆易安，易小乔对他也着实喜欢不起来。
这脾气，比以前可差远了。
如果不是易小乔看过书，知道穆易安内里也就是这样狠的一个人，恐怕很难想象，这是曾经那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用这种手段折磨一个弱女子，真不要脸。
“吃颗糖……”
易小乔翻身朝里，没理他，苦涩会让她记住自己受到的苦，会让她记住穆易安之前的作为，所以她宁愿不吃糖。
穆易安皱了皱眉，强迫她转过头来，把糖塞进她嘴里，捂着她的唇防止她吐出来。
易小乔瞪他。
穆易安也瞪着她。
四目相对，她看出了他的坚持，他看出了她的不忿。
心思流转之间，却不防彼此的心越走越远。
易小乔被迫含化了一颗糖，甜腻冲淡了苦涩，可心里那种苦味却愈发的严重了，她发现穆易安强迫自己的行为好像越来越多了，她不想吃的东西，一定要让她吃，她不要做的事情一定要让她做。
除了顾及着她的身体没有强迫她陪他做那种不能言说的事情外，好像已经没什么是穆易安不能强迫她的了。
“我今日见到了韩幼君。”
夜里休息的时候，穆易安不慌不忙的开口。
易小乔半眯的眼睛缓缓闭合，没有表现出任何兴趣来，听到韩幼君三个字，却像是听到了一个陌生人。
穆易安唇角闪过一抹满意的弧度，环住她的腰，低声说：“北疆和西垂联合，集结了不少兵力，有线报称，他们准备向边城发动进攻。”
“朝廷之前和韩家一起在边城建立了铸造司做兵器，为的就是帮边城提供武器，线报称，他们这次可能是为了这里而来。”
所以，穆易安就见到了韩幼君？
“韩幼君挺不错的。”他低声说，热气洒在了她的脖颈上。
易小乔缩了缩脖子，稍稍躲开了一点。
“他最近太忙，夫人叫他帮忙修复的凤冠，恐怕没时间修复了。”
易小乔心里咯噔了一声，总算明白穆易安这样拐弯抹角说话的用意，他这是在告诉她，不要想着逃跑，左右她是跑不掉的。
易小乔迟了一两秒，缓缓睁开了眼：“既然如此，另寻别人来修复也是一样的。”
穆易安沉默了，过了半晌才问：“夫人很喜欢这凤冠？”
“倒也不算喜欢。”易小乔低声说：“不过经历了一场生死，反倒对那日的情景念念不忘。”
穆易安心头一紧。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平平和和就能过下去的命，和易小乔成亲之后，也是一桩桩一件件，没有一件痛快的事情，纵然连成亲那日也是被鲜血侵染，惨烈无比。
他握住易小乔的手：“对不住。”
易小乔心头一疼，忽然有点酸涩难受：“用不着。”
心里怀疑她，嘴上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小乔，我承认我之前做的不够好，我日后好好待你……”
“我从不知道好好待人，就是把人当囚犯一般关起来，你口中的好可真特别。”虽然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这样说，可易小乔还是忍不住嘲讽穆易安。
穆易安抿唇：“你日后会明白，我今日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你好。”
“谢谢你啊。”易小乔毫无诚意的说。
穆易安轻叹一声，将她搂进怀里：“我也许又要出征了。”
也许……
易小乔挑了挑眉，难道这乾国还有人比他更合适跟北疆对战么？
“你身体不好，我本不愿意去，若我不去，便也没人能去，你愿等我回来吗？”
易小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黑暗中他只有一个漆黑的轮廓，那隐隐约约的五官，纵然是咫尺的距离，也叫人看不清楚。
“我有选择吗？”
连睡觉都不肯给她休息的时间，还要让她被拷着，她能自己选择离开或者留下来吗？穆易安从来就没有给过她选择。
“没有。”半晌，穆易安方才回答。
“呵。”易小乔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易小乔，我不会放你走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也不知道是说给易小乔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哪怕是死了，是一具尸体，我也不会放你走。”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他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样做！
凭什么不许她走！
“你是我的。”
“……”霸道的语气让易小乔硬生生的打了个激灵，倔强和愤怒从心底蒸腾出来，她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