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有风从庭前刮过,吹动着窗棂发出呜呜的声音,似鬼哭狼嚎。
房间里昏暗的烛火轻轻摇晃着,窗前的影子也随之轻轻的晃动,书页划过些许弧度,轻轻的翻了过去。
房门外传来了刻意加重的脚步声。
易真缓缓抬起头来:“进来吧,站门口干什么。”
眼角余光扫过门口的帘子,继而又落到了书本上:“怎么,是不是没找到她?我可是说过,若你拿不到她的眼睛,我就只能拿走你的眼睛,谁让你连个人都看不住的?”
音儿站在房间门口,垂着眼睛不说话。
“怎么了,被吓到了?”
音儿行了礼,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双手捧了过去。
盒子是长方形的,半个巴掌宽,双手捧着刚刚好。
易真眸光一闪,目光落到了她手中的盒子上:“把东西带回来了?”
音儿缓慢的掀开了盒子。
长方形的盒子里铺着柔软的雪白的布料,在那块布料上,安静的躺着两个圆圆的眼球,黑色的眼珠,雪白的眼白,是滚圆的样子,上面还带着鲜血,隐约还能闻到血腥气。
易真陡然瞪大了眼睛,鼻尖萦绕着血腥,让她胃里翻腾的厉害,而更刺激的却是那两个眼珠子,白的像是珍珠,可那黑漆的眼睛却又将她望着,冷漠的,没有温度,好像死不瞑目。
她一把推开盒子,捂着嘴跑到门口干呕起来。
音儿双手捧着盒子,只眼角余光瞥到她的狼狈,唇角闪过一抹冷意,她放下盒子,倒了一杯茶水过去:“王妃,您还好吧?喝些水漱漱口吧。”
易真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水。
这茶杯内里雪白,偏偏底上飘着一片茶叶,墨绿色的茶叶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只漆黑的眼眸,藏在雪白之中,安静的盯着她。
易真胃里抽搐,一把打掉茶杯,趴在栏杆上再次干呕了起来。
“王妃,您没事吧?”音儿缓慢的给她拍着背,顺着气。
易真足足干呕了一刻钟这才停了下来,呼哧呼哧的喘气。
此时的她额头渗汗,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已经贴在了脸上,衣服也已经被汗水浸湿,夜风吹来,穿过湿透的衣服,拂过身体,冰凉,让她硬生生的打了个哆嗦,双腿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王妃?”
“她人呢?”易真问:“人在哪?”
“王妃放心,我已经将她送去深山,一个瞎子,在那里活不下来的。”
易真猛然抬起了脑袋:“为什么不杀了她,你还让她活着,万一她被人救了,到时候死的就是我们!”
“王妃多虑了,那地方人迹罕至,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再者,她已经瞎了,迟早要死,我们又何必多造杀孽?”音儿扶住易真的胳膊,情真意切的说:“王妃和王爷同房这么久都没有一儿半女……”
“你什么意思!”易真拍开音儿的手:“你这是在说我造了孽,怀不上孩子?”
“音儿不敢,音儿出去办事,在外面遇到了一个道士,是那道士说的,他还给了音儿一张符,说只要王妃佩戴在身上,便可以多子多福。”音儿从怀里拿出来一张折成了三角形状的符纸:“王妃,您看,就是这个,只要有这个在,您下次和王爷在一起,必定能怀上王爷的孩子。”
易真脸色难看,快速的变了几变。
音儿悄悄打量着易真的脸色:“王妃,您怎么了?”
易真夺过符纸塞进怀里,不发一言回了房间,关了房门。
音儿站直了身体,目光直直的落在门上。
不出片刻,里面果真传出来易真的声音:“给我把这恶心东西拿走,什么东西都往屋里放,当我这是什么地方!”
“是。”音儿快步入内,将装着眼珠的盒子捧了出来:“王妃好好休息。”
音儿拿着东西往回走,转过转角,果真看到唐久站在那里,她脚步顿了顿,将盒子递了过去:“拿着吧,她叫我找的东西。”
唐久并未去接,脸色难看的看着那盒子:“你真的……”
不,不可能的,音儿当日还护着那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挖了她的眼睛?这不是她的眼睛,那会是哪来的?
“这是什么的眼睛?”
“什么叫什么的眼睛?当然是人的,你是不是忘了将军说的话,既然作假就要把假的做成真的,否则没人会相信你。”
人的眼睛!
“那……这是谁的眼睛?”唐久问。
音儿抚摸了一把盒子,把盒子塞进唐久的怀里:“你以为我会把谁的眼睛给你?”
唐久不明所以。
“王妃一定要人的眼睛,我既然不能挖那个人的眼睛,就只能找个旁人挖出了眼睛,送给她了。”一番话她说的极是悠闲,好像谈论的不是挖人眼睛这么血腥可怕的事情,而是今天吃了什么一样,她笑了笑:“你放心,这人你熟,也唯有她的眼睛,我才会送给你收藏不是?”
唐久心下骇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你……你什么意思?这眼睛到底是谁的!”
看看,他吓得脸色都白了,音儿笑了笑:“你以为这是谁的眼睛?”
唐久脑袋里冒出两个大字,脸色越发的难看起来:“不,不可能的!”
“将军说过,若是有眼无珠,还不如没有眼睛,既然如此挖了也无妨。”
唐久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你对田襄做了什么!”
音儿微微一笑,反问:“你以为呢?”
唐久手一抖,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