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还是常儒林老局长在,段寒江记得是常老局长一直提点他该怎么做。
可是,在证据链完整的情况下,张林军还是被冤枉的?那到底哪里出了错?
段寒江想不通,一头撞在电梯门上,电梯里的另一人倏地往后避让,他回头一瞄,看到了对方看神经病似的眼神,他干脆智障地咧嘴一笑,双手猛地一抬,那人吓得一缩,躲到了电梯角落,警觉地瞪着他。
电梯停下来,段寒江满意地双手插兜,大步地走出去,嘴里还吹了两声口哨。
翌日一早,段寒江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满身起床气地接起电话,本来想来个魔音怒吼,但话筒里头传来常老局长的声音,他已经到喉咙的吼声呛成了咳嗽。
“寒江,你这是感冒了?就你平时爱逞风度!”常儒林的声音还是常年的风平浪静。
实际上常儒林也到了应该风平浪静的年龄,今年他就是年过花甲了,提早退休了好几年。退休后他就搬到邻市的女儿家带孙子去了,临走时房产都卖了,只剩下段寒江住的这套老房子,很显然是专门留给段寒江住的。
“常局,您怎么这么早?”段寒江从床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
“还早?我都溜两圈回来了。”
段寒江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七点半,是挺早的,于是说:“是不早了,您是不是想问房子的事?”
“不是房子,是案子!”常儒林纠正。
段寒江想了想,总结道:“现在案子基本已经破了,等案子结了房子就能解封了。”
“房子不重要,你要是继续住就住吧,要是不愿意回头只能空着了。”常儒林的闲聊顿了片刻,语气倏地严肃起来,“我听说,老洪停你职了?”
“洪局那是铁面无私,虽然案子现在破了,但还牵着八年前的案子,一时半会儿我肯定回不去了。”段寒江虽然说得漫不经心,但他清楚现在八年前的案子重查,最后给他一个徇私枉法的罪名也不是没可能,和当年的陆谨闻一样。
“对了,寒江,今天是谨闻的忌日吧?”常儒林猛地又话峰一转,问得随意。
不过段寒江觉得这才是常儒林打这个电话真正想说的话,他轻嗯了一声,再没别的话。
“我相信你,也相信谨闻,你们绝对不会对不起‘警察’这两个字。”
“常局!”
“行了,早餐要记得吃,回头我问问老洪,什么时候让你回去!”
“你还不如让他把曾询调走,他是真碍事!”
“还能挤兑别人,看来你是没事了,就这样吧!去给谨闻上柱香,别让他太冷清了!”
段寒江拿着早就挂断的手机,愣了半天,然后火速地起床,洗漱,下楼,开车去了景山公墓。
缘分这两个字,段寒江觉得大概不只可以用在爱情上,这几天他遇到聂毅的次数实在有点超常,他甚至都要怀疑聂毅是不是窃听了他的行踪,连在公墓这种地方他们也能碰上。
“警察同志,你欠我的8块6什么时候还?”聂毅见到迎头上来的段寒江也很惊讶,所以这等缘分他决定用来要账。
段寒江没想到聂毅的开场白是这样的,不屑地冷笑着反问:“你有多穷,两盒方便面都不舍得?”
“是警察同志你留了我的手机号码,说方便还钱的。”聂毅瞪着双眼,又是能迷惑凡人的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