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诀一身是火,谁碰烧谁地对旁边记笔录的同事吼:“给我查那个送外卖的怎么回事!”
同事被这殃及池鱼的火烧得莫名其妙,赶紧收了笔记本起身,陆诀又拍桌地站起来指着段寒江说:“你给我呆着,最好让我没有机会送你出去!”
陆诀就像是专程来骂段寒江一顿的,骂够了就出去。
段寒江靠着椅子仰着头,他手里的烟只剩了一个烟头,还凑到唇边吸了一口才放开,然后他仰头靠着椅子,把案子从头想了一遍。
杀死张林军的凶手没有案发现场留下任何线索,死者甚至除了厨房和浴室没有去过他家的任何地方,就像是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接待了死者进屋修理水管,然后趁机杀害了死者。
这个人如果不是段寒江,那就跟一个幽灵一样。
而这个‘幽灵’知道他的电话号码、住址,还有哪天休息。要么是他认识的人,要么是对他仔细调查过,他更倾向于后一种。
另外,‘幽灵’还对八年前的案子,或者说对张林军很了解,知道他从八年前的逃犯改头换面变成了现在的张翔。
所以,这个‘幽灵’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陷害他?
陆诀同样不爽段寒江的态度,他要是知道段寒江还在平阳支队,宁愿耽误半个晚上的时间,也不会打电话去平阳支队要人来了解情况,他愤愤地一脚踢在门框上。
段寒江不理陆诀,视线举过头顶地走进了宾馆大门,现在是陆诀找他们配合,他就用实际行动告诉陆诀,求人要用什么态度。
和段寒江一起来的只有杨怡君,杨怡君一向以段寒江马首是瞻,陆诀看到杨怡君亦步亦趋地跟上去,又踢了门框一脚,踢得门框咯吱一声,像是替他的脚哭了。
陆诀跛着脚跟进去,段寒江不只无视了他,把安阳支队的所有人都无视了,直接找到宾馆留守的负责人问话。
“这么晚还没走?”段寒江凑上去跟负责人废话。
负责人干笑了两声,“你们都没下班,我怎么走啊!”
“那真是辛苦你们了,刚才说的人是谁?”段寒江的视线已经把宾馆大堂里的人都扫了一遍。
“就是她,宾馆的楼层保洁。”负责人指向大堂一角沙发上的一位中年妇女。
段寒江转头看过去,负责人继续说:“警察同志,这个案子多久才能破啊?这宾馆一直停业,我实在是难以交待啊!”
“别急,要是没有抓到真凶,你们这生意也做得不安吧?”段寒江回了一句便朝负责人刚指的人走过去。
“阿姨,都这么晚了,真是对不住!”段寒江坐到了保洁阿姨的旁边,和蔼可亲的态度瞬间拉近了‘警民’之间的距离。
保洁阿姨立即一脸慈爱地看着这位年轻的警察,回道:“我本来就是上的晚班,不知道宾馆出了事,结果一来发现又——真是作孽啊!年纪轻轻地,跟罗钰一样,多可惜呀!”
“您在这宾馆上班有多久了?”段寒江问。
保洁阿姨想了想,“有十多年了吧!宾馆刚开没多久我就来了。”
“那您能再跟我讲一讲经过吗?”
“嗯,可以。”保洁阿姨点头,回忆地说:“那时候,我还在客房部,负责打扫客房,然后吧,有一个房间退房,我接到通知去清理房间,结果我一个眼花,走错了房间!我打开门发现里面还有个男人,吓我一跳!那人戴个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结果他看到我,很凶地过来问我想干什么,根本不听我解释,把我赶出了房间!还说我再敢进去就弄死我!对,就是这句,我记得特别清楚,他说要弄死我!眼神特别可怕。”
段寒江等保洁阿姨说完冷静了一会儿才继续问:“您怎么知道那个人就是郭栖梧的?”
“后来电视上不是报道了嘛!我在电视上看到新闻了,好像隔天宾馆就杀人了,我没上班,在家没事才看电视的!还是那天我休息?反正我看到电视的时候吓死了,所以才对这个人记得这么清楚。”
“您仔细想想,您看到郭栖梧是在杀人案发生前,还是发生后?”
“应该是之前,我记得之后好几天都没有上班,我女儿还问我是不是失业了。”
“当时郭栖梧是住在杀人案发生的楼层,同一层,楼上,还是楼下?”
“好像是,是同一层,就在隔壁!没错,当时我就是听到他隔壁房间有人吵架,声音挺大的!我想要不要跟领导说一声,然后就不小心走错了房间!对,就是。”
段寒江想了想八年前,张林军的案子肯定没有做到这位的笔录,郭栖梧当时在逃,但并没有查到郭栖梧在平阳宾馆住过,至少案卷上没有。
他又问:“那阿姨,您八年前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吗?”
保洁阿姨点头,“我告诉我家里那位了,他让我别惹麻烦,不要跟别人说。”
“好的,我清楚了,麻烦您了,您住哪儿?我派人送您回家。”段寒江十分客气地说。
保洁阿姨不好意思,“不,不用了,我住得不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没事。”段寒江笃定地回答,然后起身,对已经在边上立了许久的陆诀说:“陆队,您听到了吧?”
陆诀冷哼,“你答应的自己去送!我们队也轮不到你来安排!”
实际上他本来是打算等平阳支队的人过来核对情况,然后就送人回去的,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可这么说的人是段寒江,他下意识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