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江刚在曾询那儿积的火气,抽了两根烟退了一半,这会儿被聂毅彻底地踩散了。
他对着聂毅匆匆踏进警局大门的背影,不禁地想为了生活,谁都不容易。
聂毅准确无误地找到了加班的办公室,把外卖放下,段寒江就后脚跟进来,他回过头去正好要钱。
“一共正好400。”聂毅朝着段寒江摊手。
“票呢?”段寒江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结果聂毅真拿了两张收据给他,一张是炒河粉的钱,一张是外卖费,他笑出了声,打量着聂毅说,“你是干什么都这么认真吗?”
聂毅对段寒江的这个问题歪了下头,“认真工作有什么不对吗?如果我偷懒了,很快就有比我做得更好的人代替我,我能找到这份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
段寒江不自觉地瞪眼,他没有把聂毅和混日子的曾询对比,而是想到了自己,他已经被停职了,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段寒江,一共400,我还有别的外卖要送!”聂毅直愣愣地当着一办公室的人叫了一声段大队长的全名,本来都忙着的人都不自觉地朝他看过来挑眉瞪眼。
段寒江把手机拿出来,“我微信给你转帐。”
“不要,我研究过了,那个把钱提出来要给手续费。”聂毅拒绝。
“几毛钱你也计较?要不要这么抠?”段寒江总算见识到了真正的一毛不拔,可是聂毅瞪着一双闪亮地眼睛看他,他莫名心虚地想到聂毅捡矿泉水瓶的样子。
一个瓶子能卖几毛钱?
“等等!”段寒江说了声往里走去,“谁有现金?”
最终段寒江凑够了400块的现金,但拿着钱却没有立即给聂毅,而是勾着聂毅的肩膀把人往外带,到门口想起来回头留言,“别吃完了,给我留两份!”
聂毅被段寒江一直拉到过道尽头的玻璃窗前,段寒江把钱塞给他,不慌不忙地点了根烟不开口,他问道:“有事?”
“你觉得胡俊杰,就是你今天逮回来的那人,他是凶手吗?”段寒江吐着烟,注视着聂毅的表情,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问聂毅,他只是直觉聂毅或许会给他什么启发。
聂毅收好了钱才说:“他不是。”
“理由?”
“他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如果一个精神狂躁的人杀人,现场不会是那样的。”
段寒江的烟已经拿到了嘴边又放回去,瞪着聂毅问:“精神狂躁的人杀人,现场会是什么样?”
“血腥,他在杀人的过程中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或许杀人时是一时冲动,但是在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杀人后,不会是慢慢地在尸体上面划伤痕,而是会直接把尸体砍烂,如果他对死者有yù_wàng的话,首先动刀的一定是最刺激他的地方——”
“打住!”段寒江觉得让聂毅说下去,他听到的会是一个神经病虐尸详细过程。
他思忖了一下,在聂毅的描述中他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他觉得胡俊杰不是凶手的原因。
胡俊杰如果是凶手,现场处理得那么完美,什么线索也找不到,可在他住的地方却大方地留着钟可的手机和钥匙,这种能够明显证明他在钟可死前,见过钟可的证据。
另外,胡俊杰没有提到钟可的证件,如果他没有拿的话,钟可的证件在什么地方?钟可去宾馆开房至少带了身份证,除非钟可自己弄丢,最可能的就是被凶手拿走。
“段队!”杨怡君突然风一样的吹到了段寒江面前,“刚刚接到安阳的同志打来的电话,说他们发现了重要线索,希望我们能过去配合。”
她说完了才注意到旁边的聂毅,诧异地挑了下眼角。
段寒江没在意外人地问:“什么线索?”
“关于八年前另一个案子的。”杨怡君默契地没有说重点,不过段寒江一听就明白,立即拔腿就跑。
聂毅站在原地,看着警局深长的过道和段寒江远去的背影,过了片刻他才自己下楼。
“哈哈哈,然后?”
“我一路看到了好几辆警察走走停停,你们是不是查到凶手了?”
段寒江不觉得聂毅是专程打电话来关心案情进展的,随即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刚送最后一趟外卖,那个客人在我把外卖给她的时候,她说有人在跟踪她,问我能不能送她回家。”
聂毅这一句说得十分严肃,段寒江却不禁想到了聂毅的外表,随口问了句,“女的?”
“女的,胸很大,应该是从事那种职业的。”聂毅这句说得比上一句还要严肃。
“小聂同志,你确定她不是想免费为你服务?”段寒江感觉听了几句废话,但又想了想聂毅的经历,16岁应该才刚学会自己动手,然后就进去了,现在刚出来,大概还是个雏儿。
于是,他决定百忙中抽出半分钟的时间给小孩科普一下大人的世界,可不等他开口,聂毅先对直地打断他。
“我确定,她不是,她说话的表情是真害怕,而且她的特征和宾馆里死的那个女人很像。”
“什么特征?”段寒江瞬间切换回说正事的语气。
聂毅搜索了一下大脑里的形容词,“漂亮,丰满,长头发,并且对人说话带着那种颐指气使的语气,从事相同的职业。”
段寒江思忖着继续问:“跟踪她的人呢?”确实很有可能外表也是凶手选择作案对象的条件之一。